“也罢,薛大鼎想来也是要三辞三请,省得麻烦。”
一字之差,却有很大的区别。行中书省,终究是要“面圣”而治,对地方的治理,更多的是发起“议案”之后,得到皇帝批复,然后治理。
只是某些人可以独特一些,比如房谋杜断,他们本身就是绝对的宰辅,天然具备执行政策的能力,门下省的人只要稍微怂一点,整个政策从发起到执行,走完很简单。
但对将来非宰辅的行省老大来说,在大政上,如果没有拿到皇帝的批复,等于就是越权,是非法的。底下的人只要有点野心,就能通过合法的手段,掀翻行省老大。
当然了,通常情况下不会出现这种现象,可万一皇帝要反腐倡廉,那说不定就要杀个个头最大的。
连宰辅都没当过,这种行省老大,杀起来不要太轻松。
李董准备赐“特进”给薛大鼎,也是为了提升薛大鼎的品级,但基本薛大鼎承受的可能性为零。
金紫光禄大夫或者银青光禄大夫,才是薛大鼎的承受范围。
至于说“行尚书省”,薛大鼎绝对想都不敢想,“行尚书省”就是真正的诸侯,是比藩王还藩王的存在。李承乾的这个“东海道大行台”,就是“行尚书省”,太子受得,薛大鼎也受得?
哪怕是河北道的低配削弱版,或者皇帝发话,说这是乞丐版的,你不要多想。
这可能不多想吗?薛大鼎怕不是以为皇帝要卸磨杀驴,在河北道官场搞大清洗。
所以康德这才张口发言,说了一句底下的人都讲行中书省,不讲行尚书省。这也是为了提醒李董,就算要放权搞事,也得看底下的人腰板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力气。
薛大鼎修路修得飞起,野心肯定也见涨,但薛大鼎不会野心大到每边。他不是房玄龄,更不是杜如晦,才能是有的,但薛大鼎起家靠得是薛氏,扬名靠得是“官声”,业绩靠得是张德……
薛书记,终究是个很小心的传统官僚,只是个人比较进步,也敢于进步,但也就到此为止。
“这几年渤海修路,着实历练出来一批人才。薛大鼎攒下这些家底也不容易,若能促成大事,倒也甚好。”
李世民悠哉悠哉地说着话,康德认真听着,现在皇帝是打算把工部削弱,这几年最火热的业务,就是修桥铺路港口码头,可以说膨胀到不行。早年皇帝精力旺盛的时候,工部的顶头上司,是尚书右仆射、尚书右丞,调教工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训狗一样的训。
只是现在精力不济,哪怕老婆出来办事,长孙皇后对于各部门的把控,不可能像李皇帝这样精细入微。很多时候,长孙皇后主要是靠“诱之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