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笑着摇摇头,对家生子出身的幕僚说道,“两代人之后,谁管你原先如何发迹的?便是到下一代,天天在《扬子晚报》上打广告,吹几个大善人出来,你是认人作父又如何?入赘为婿又何妨?”
对商人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个人尊严、道德、节操……无非是价码的多寡。
旁人看着商人毫无节操,简直是极尽丑陋极尽下贱,可说不定在商人眼中,他们这是走上康庄大道的捷径,两代人之后,说不定就能反过来嘲弄当初嘲弄他们之辈的后人。
到那时,便是在《扬子晚报》上,天天极尽恶毒之语,说两代之前那些言语嘲讽之辈都是匪类人渣,这些个“匪类人渣”的后代,就算气的跳脚,怕不是连找个反驳的地方都招不到。
“虽然宗长这么说,但我还是瞧不上此等贱人。”
见亲随幕僚忿忿不平,老张笑道:“说不定那些个你瞧不上的贱人,正是他们做了激进学社的金主呢?”
“嗯?”
听到张德所说的话,亲随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要小看贱人啊。”
老张笑眯眯地拍了拍亲随的肩头。
信息量太大,有点让亲随脑子转不过弯来。
因为在他的认知上,这多少有点冲突。
只是老张却很清楚,贞观朝的商人固然地位依旧低下,但国朝体制的不断刷新,掌握着大量资金的商人阶层,总归是有办法渗透到更上的一个阶层中去的。
指望他们斗争,那是千难万难,不到万不得已,又或者说,不到实力累积到可以挑战老大贵族,并且胜利之后的利润回报远远超过继续“苟活”,他们是不会去斗争的。
商人固然是小心翼翼的,同样又是胆大包天的。
只要有利润,偷偷地搞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