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阴差阳错,现在却是骑虎难下。
“阿郎,怎地辗转反侧?”
榻上,杨政本穿着丝绸睡衣,也不知道是因为夏夜太烦热,还是心情太糟糕,翻来覆去却始终睡不着。
身旁妻子韦氏在黑暗中双眼闪烁着愧疚,杨氏内部有纷争,韦氏何尝不是如此?那些个蠢货想着蒙骗世人,好挑起纷争,然后期盼着“乱世”再临,他们好效仿祖辈,可以乱中取胜。
可实际上,韦氏也清楚,这不过是“火中取栗”。
张德的儿子,是那么好杀的吗?
又不是没有跟张德打过交道,尤其是杨政本,他能去范阳做县令,是因为范阳卢氏倒台。而介绍人是杨师道家人,杨师道全家都跟张德关系不错,或者这么说,前隋皇族们的后裔,跟张德关系都还行。
杨政本不可能不知道,但现在却被拖下水,就因为杨政本的老婆韦氏吹了枕头风。
一时不察,都以为是韦氏的闲散仇家,那做了就是做了。
何况都到了弘农地界,别人不敢做,他们杨氏又有什么不敢的?
现在却是坐蜡了。
“檀娘,你可知……这一次为夫前程,算是彻底完了?”
“阿郎!”
杨政本唤她“檀娘”,因为她本名韦檀特,平素都是叫她以前取鲜卑名时候的小字“毗耶梨”,只有比较严肃的时候,杨政本才会称呼她“檀娘”。
这是韦檀特十五岁跟了杨政本以来,多年的默契。
有些焦急地坐了起来,韦檀特握住丈夫的手臂:“阿郎,无妨的,天使不都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