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子,李承乾能不知道自己老子的坟头花了多少钱?就不说自家老子,就是自己妹妹,亲妹妹,直接吧隆庆坊给占了,关键占了别人还没话说,为什么?有钱啊。
如今隆庆坊改名隆庆宫,长乐公主富可敌国是真·富可敌国。东宫所出的皇孙,平日里想要提高一下生活质量,就指着去隆庆坊找长乐姑母。
所以说,哪怕怀揣伟大理想,但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李承乾头脑不清醒也会庆幸。于是乎,思考当皇帝之后该怎么大展宏图的想法,就逐渐冷却。
农夫太子有点田,仅此而已。
有了更加客观的视角之后,李承乾看待问题,自然就稍微务虚了一些。从我该怎么当皇帝,变成了我如果当不上皇帝,这个国家怎么办……
他问张沧关于张德对李唐江山的论断,也是因为每次给张德写信,老张都语焉不详,从来不正面回应。
和老油条张德比起来,张沧属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类型,怎么看都要好说话一些。
而张沧就为难了。
好在李承乾也是知道张沧为难,叹了口气:“唉,沧哥不提也罢。”
“殿下缘何有此一问?”
张沧不答反问,看着李承乾。
“本王居行长安数十年,此间变化之剧烈,亘古未有。”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李承乾主要把长安城中工商地位的提升和两汉先秦做了对比,又着重讲到了贵族头衔的转移,从“恩出于上”逐渐转变成“恩出于钱”。金钱在长安这个“小型”社会中的作用,越来越强,它还是为权力所掌控,但依然展现出了不俗的威力。
似维瑟尔这种逐渐洗白的胡商并不在少数,而白手套汉商,则是通过“认爹”“过继”“入赘”“赎买”等等手段,提升了自己乃至整个家族的社会地位。
从“贱”到“贵”,本来就该像成都卓氏那样,几百年才能有眉目。但是现在,短短二十年,一代人的努力,就有希望。
固然这其中有权贵的力量干预,但有了突破口就是有了突破口,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