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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挖几个大工就算了账,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一个大工,咱们往低里算,五百贯一年。但这年头请人是只请一个人吗?不都是请一大家子?汉阳造船厂的工段长、组长,家中儿女是有书可以读的,这一笔开销,就不是钱的事情。教书先生要是差了,谁愿意去?于是你请一个大工,便要请一个先生,说不定还是地方小有才名的读书人。请了先生,就要弄个馆舍,一应用度也要准备妥帖。再有,房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办公室里扯淡的老哥手指在桌沿敲了敲,“武汉甚么房价?又是甚么地界?这要是离开苏杭淮扬,鬼才去置办物业呢。可这苏杭淮扬,又有哪里便宜的?比照武汉的院房,这得多少钱?”

“话又说回来,还不能只请一个大工,大工的助理最少要五个,再有小工要分两个班,那就是二十人。这一套下来,一年纯砸钱,就要万把贯。一般县城的望族,大抵上都养不起,得是天下雄州的世家。”

“主要还是咱们武汉的规制不同,想要弄懂吃透,少说也要二三年。这二三年每年都要几万贯几万贯的往下砸,再是齐心的家族,内里要说不吵闹,我却是不信的。”

“几万贯就想弄懂?做梦呢。”

有人很是不屑地蔑笑了一声,“几万贯就想搞出点名堂来的,怕不是得是使君的亲眷之家。”

“说的也是。”

没有哪个野心勃勃的世家,会把一个庞大工程系于一人或者几人。万一造船的过程中,主持业务的大工突然生病了呢?再万一请来的大工良心大大地坏,造一段就说要加工资,造一段又说要加奖金……这是请大工还是请大爷?

外界并不知道武汉当时起家是如何的,老张沉底教育不是没有缘由,二十年苦心经营,才迎来厚积薄发。

二十年,他一个翩跹少年郎,都特么成了中年老汉。

老张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复返呐!

前几年武汉英杰还担心外面吸血,早晚把武汉吸干,但张德却岿然不动。你吸好了,只管吸,吸得死武汉算他工科狗白来唐朝一趟。

别说地方这些土鳖,就是中央朝廷这个水池,也装不了多少武汉的“工业污水”。

从江阴起家到长安,前前后后砸到教育上的钱,够唐朝从登州出发打到法兰克王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