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朝廷的钱也是有限,之前河中开打,也是借了钱的。再者,诸君也是知晓的,各部宣政院正是用钱用人的辰光。这光景,想要拿多少朝廷支持,几无可能。”
“我看,不若专门设个衙门,专管修桥铺路。”
“品级低了无用,除非比照六部。六部底下那些衙门,跑去州县,别人只当是个屁。钦差无品不算人。”
伺候这帮地方实权一把手二把手吃饭的白役们都是脸皮微动,在场的每一个拿出来,都算是地方上有名有姓的“名流”。
实权县令真要是豁出去开捞,比中央的五品官那是强多了。更何况,江西的县令真没有穷的,这地界离武汉太近,又有房玄龄镇着,做官只需要奔着升官即可。发财?那不是顺带的事情么?还需要琢磨怎么捞?钱不是天上掉的么?不是路上随便捡的么?
“不可。”
“如何不可。”
“我说不可,是指铁路不可归入专管路桥的衙门。扬子江两岸,多少矿山,多少码头?”
说话之人,左手拎着鸡腿,又是拿着筷子,环视四周,“今时铁路,一地兴许只不过是三五十里,至多六十里,超不过百里。可天下奇技,多是日新月异。今时需工本十五万贯,五年之后,兴许还是十五万贯。可贞观二十三年的斗米价钱,和贞观三年的斗米价钱,能是一回事么?”
众人听了,若有所思,通货膨胀这个体会,伴随着贵金属的大量输入,唐朝军政势力在外疯狂掠夺,发达地区是深有感触。
“再者,今时一地六十里铁路,将来若是比照弛道,两地皆用铁路联通……”
“这怎可能?!岂有恁般多的铁料糟践,便是联通两县,这也是二三百里,糜费实在是太多太多!”
“无甚不可能的!”
有个操着杭州口音的把汤匙放下,官袍抖了抖,这才大声道,“旧年用船,不过是几十石,百几十石,如今两千石比比皆是。铁路眼下用的是牛马不假,可谁敢说不能有跑的更快力道更大的?比如……比如福建就有大象为畜,用在码头,运输木料堪比起重机。”
所谓“福建”,是指福州和建州,这年头建州有象群,而且属于“害兽”。每年武夷山都要组织围猎,只是还没有杀干净。
扬子江两岸一般不称呼福州建州一带为“江东”,大多都是称呼“福建”,只因江西如果去泉州,或者去流求,走陆路的话,就会通过武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