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办事的,就不要琢磨予这里有甚思量。给人当差就好好做事。”
“是……殿下教训的是。”
说话之人也是微微诧异,长乐公主这句话毫无疑问说的很透彻了。连长乐公主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当然了,是人都能看出来,但张德让你随便看,还能怎样?
“今年予就陪着大父过年,此事,母亲大人怎么说?”
“皇后命人给殿下写了一篇文章,夸赞殿下知孝懂孝。”
“阿娘便喜欢这些虚的。”
摇摇头,李丽质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些小门道,“说来……旧时在长安,予也爱极了这些文章。到了武汉,也不知怎地,兴许是张郎的缘故,予虽还是爱着文章爱着诗篇,却没那般热切。想当年,阿奴从他书房顺手拿了一篇‘蓦然回首’的诗余,予当真是能高兴大半年……”
想起小时候跟李芷儿“争风吃醋”,李丽质此刻并无当年的忿怒激动,反而是享受着这种稀奇古怪的过去。这等过往,回忆起来,才令人品味无穷。
李丽质不是不懂内侍女婢们的想法,堂堂皇帝嫡女,跟山野村妇一样跟人“通奸”,最后更是“淫奔”,已经是无比丢人。这要是连个江南小族的女郎都压不住,让人做了大妇,那还了得?
要说不痛快,肯定是不痛快的。即便是现在,李丽质也不是没幻想过,哪天张德不行了,也要求爷娘让他做驸马,照样快活一辈子。但毫无疑问这是痴人说梦,既然做不到,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也不要再纠缠哪个女郎会做大妇会成正妻。
就张德的情况,一辈子“单身”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于李丽质而言,便是为了这点介怀,舍了张德,求个爱她宠她的,她还不要呢。无趣的人,无趣的人生,她堂堂公主何必无趣?
武汉日新月异,每天都是新景象,每天都是有趣的日子。更何况,再如何忙如狗,张德依然会隔三岔五地琢磨个小玩意儿来哄她逗她,只如此,已经让她乐在其中。
看了看船舱中挂起来的一副“画”,李丽质微微起身,侧倚在暖榻上,手中还托着一杯猩红的葡萄酒,慵懒地看着那副“画”。
这是一副稀奇的“画”,尽管它是黑白的,却将李丽质端庄美丽的坐姿,定格在了那里。
和那些沉迷“事业”不能自拔的女秘书不同,机关幼儿园的园长,更加愿意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