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从东方不断流窜过来的鲜卑人、羌人,阿罗本知道这是一个名叫“吐谷浑”的国家,彻底被灭亡。他第一次见到了唐军,一支骑兵,二十人的规模,却在追杀十倍以上的鲜卑人。
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叙利亚的“学者”千辛万苦,终于进入了汉人聚居的地方,从敦煌开始,一路向东,任何一个城市,放在叙利亚,都是一个军阀才应该有的规模。而每一个城市,都会有忠于皇帝的官员和驻军,他一度以为这里就是“长安”。
尽管羞愧于自己的无知,但阿罗本更加肯定自己的前行是正确的,同时也更加确定,皇帝的确如驼队的商人说的那样,具有着令人震撼的权力。
有别法兰克人的统治,“塞利斯”并没有大量的军阀贵族掌握着“采邑”,当他描述法兰克人的统治方式时,西北州县中的“学者”,感慨了一句“有类殷周”。
阿罗本第一次听说“殷周”,此时的他已经能够很流利地翻译梵文、佉卢文,也能说一些绕口的关中方言,但对于“殷周”,他并不了解。
讨论过后他才知道,这是一个相隔千年以上的时代……
君王的权力不在于其“征服”,而是“统治”,阿罗本的见闻及知识,让他清楚地知道,真正像一个“地上神明”的君王,只有“塞利斯”的皇帝。权力延伸扩展的范围之大,接受人口之多,让阿罗本欣喜若狂。
因为只要影响了君王,就等于影响了一切。
贞观九年在长安西郊,他是这样想的,并且自豪帝国的“丞相”前来接见他,这是很多教派无法做到的事情,但他阿罗本做到了。
尽管皇帝只允许“景教”在“胡人”中传教,且只允许建设一个教堂,但在阿罗本看来,这开了一个好头。
之后“塞利斯”,确切地说是“唐朝”,国家的变化快到让阿罗本根本来不及去记录。大量的“战俘”出现在了长安,一个又一个阿罗本曾经想要去看一看的国家就这么灭亡了。
然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在长安城安定祥和的氛围中发生的。再后来,唐军进入了西域,他曾经呆过的疏勒、且末,先后被唐军攻击。他担忧曾经的老朋友,结果老朋友来到长安的时候欣喜若狂……尽管只是作为“遗族”,被限制在了长安。
当皇帝决定迁都的时候,西突厥人同样已经开始一路向西,皇帝的威权开始延伸,不但延伸,而且更加深入。
整个帝国似乎一直在昂扬上升,阿罗本看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威胁到皇帝,在他看来,所有人对皇帝都会臣服,哪怕再不满,哪怕有大自然的伟力作为围墙栅栏阻隔着,但依然只能是臣服,并且解散或者削弱手中的武装力量。
他不相信到了这样一个强大的时代,还会有人“忤逆”皇帝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