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水手、力工、跳帮手、弓手……”
粗大嗓门的码头船行头目,使着力气在那里叫喊,最近新船越来越多,可是水手却不够用。即便有些老手是从华润号那边退下来的,可多半已经捞够了养老钱,加上年纪大了不敢冒险,所以最多就是传授一点经验。
至于经验……付费的。
江南船帮分了好几派,虽然也较劲,但水手是如何都不会让给江淮船行或者登莱船行。
别说是能看懂海图、星图的高手,或是能了解季风、洋流的强人,即便仅仅只是力气大,解帆快的苦力,也是能防着就防着。
“眼下怎么涨了恁多价钱?”
“一贯半一个月的力工?码头上扛包一天也就三十几个钱,这还是能做的。”
“船上弓手也不是一般人,要会用弩,多少还会修。”
“捕鲸的那个大弩?”
“你说是就是。”
卖力气的在那里讨论着,一些有船的船老大,也是聚在一起吃“铜锅”,然后喝着米酒,皱着眉头商量着眼下的行情。
“这皇帝老儿的狗一口气把工钱抬高恁多,俺们船上有兄弟也想跳过去。”
“过去就过去,还能拦着发财?”
“听说也招带船的入伙,俺们在东海,也算有些薄面。跟‘单东海’说不上话,可底下几十个船主,也认识几个,弄个皇命差事当当,也不差吧。”
“轮得到你?”
喝了一口米酒,有个船老大便道,“之前苏州被抢了田产的,虽说是田地没了,可家私丰厚,又有祖宗保佑,拿了一笔钱,跑去洛阳混了个干系。如今武汉那边,造船厂想要一条好船,都排到明年腊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