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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碗,给个蒜。”

大马金刀地坐下,这左右屯营的军官竟是真个坐下点了个吃的。

那小贩忽地反应过来,一副刚被一条恶狗日了的模样,悔不当初。

“作甚?!看老子作甚?!下面给老子吃!”

“是、是……这就下面给太尉吃!”

灶头火还没有灭,熬的汤也还是热的,等左右屯营的人走了一多半,周围的食客又冒了出来,里面多的是粟特人、突厥人、吐火罗人。

还有一帮波斯来的,时不时要暗地里传教,只是洛阳人不大听,反倒是被洛阳的一些神奇理念给深深吸引了。

“史兄弟,这回又是抓谁呢?”

那左右屯营的军官正嘬着汤,小贩还给添了一叠牛肉,河南地界的黄牛肉,质地瞧着就不差。自从专门圈了一个“肉牛”的分类之后,唐朝只要是富裕地区,就不需要让牛去自杀,才能吃牛肉。

只是牛肉价钱还是贵,到底还只能是发达城市才能消费得起。至于普通市民能消费的城市,一双手能够数过来。

听到有人喊话,那军官抬头左右看了看,却见一个眼窝深邃却头发乌黑的胡种汉子冲他笑,不过见到此人,军官却是放下筷子,拱手笑道:“安兄弟,怎么也来福善坊?”

“来寻几个粟特人要账,先头支了一批毛毯给他们,都一年了,连个铜子都没结,怕是拿我当棒槌。”

“粟特人还敢赖你的账?”

“有甚么不敢的?这年头,就没见不敢赖账的商人。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周遭一帮围观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个胡人和一个突厥人,很是有板有眼地讨论着这么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

画风实在是有点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