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想了想:“挂江夏王的招牌,钱谷当不会为难。”
“厘金大使”钱谷简直就是个坑,路过扬子江不被黑金黑装备的,那真是要和皇帝老子沾亲带故。
江夏王李道宗的招牌,也就是偶尔管用,遇上钱谷带着手下一起抽风,别说江夏王了,吴王李恪的船照样拦啊。
要不是吴王李恪时常拿着显微镜画素描往长安递,他那皇帝老子有没有想起他这个儿子还是两说。
尤其是最近最大的动作就是迁都,什么西域打仗河南平叛武汉高产,那都是个屁。在伟大光明正确的“千古一帝”天可汗陛下的个人需求面前,一切都要放一边。
“今年呢,主要的业务,还是在鄂州。”张乾一边说着,一边把年初做的计划,分发到了与会的成员手中。
观察使府的议事大厅,是个专门从东厢辟出来的房间,打通了两间房,做了保暖,在里面相当的暖和。
环形的会议桌,也是独此一份,除了主坐稍微有些修饰,其余都是的座椅都没甚区别。
里面也有抄录会议的文书,外间也有本地谋差事的小厮,清白人家,专门过来端茶递水。隔壁武汉录事司的牲口,称呼这些清清爽爽瞧着秀气的小厮为“秘书郎”。因为这个称呼,来武汉找张德有事的虞世南某个儿子,差点拎着砍刀剁死这帮牲口。
“去年我等跑荆州岳州诸地,周边的几个州县,也都知道咱们缺人,眼下拿去年的价钱,倒也不好做事。”
“比如袁州的宜春和萍乡,二县占山为田的破落户不在少数。但是,此二县想的是只把獠人送过来,还想问我们借‘民团’,说是同为荆楚行省,兄弟也,焉能分亲疏远近。”
“要说往来,倒也便当,萍乡走漉水,此乃湘水支流,有个二三日,就能到长沙。”
“宜春乃是袁州治所,本就田地较多,这几年又种甘蔗,灰糖大户也有一家,是赣水上有名的‘渝水帮’。跟湖口的江州人,私斗了有百十来回,死了有多少人了?”
边上有人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回忆了一下:“二百多总是有的,这几年为田争水而死的人少了不少。为船运物流死的,则是多了许多。”
“瞒报的也多啊。”
“都是坐地户,洪州、饶州、抚州,这三州,说是说贫瘠之地。可历朝历代发配宗室之流,多在此处,几百年下来,不敢说和河南河北一般,却也是‘衣冠巨室’林立。和江东互为表里,譬如陈氏、姚氏、虞氏诸等,哪里缺了这边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