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一愣:“那些个造反的,不是都被剿灭了吗?今年洪灾的时候,洛阳不是斩了一批首恶?”
“有侯尚书带头,哪能除恶务尽。残党分散,如今流窜在各州县,鼓吹妖言。”
“甚么妖言?”
“有类李南山之论,又杂以荀、屈天理。”
李南山,就是李奉诫除了“凉州儒林郎”的另外一个称呼。因为最早的新式纸张,就是李奉诫在终南山督造,对知道此事的人来说,李奉诫功德无量。连佛门中人,听说李奉诫亲临,不拘是高僧大德还是名望禅师,都要出来迎接。
无他,这年头,佛经的印刷出版需求,绝对是强烈到无以复加。而新式的低成本优质纸张,是让佛门看到深耕深挖深推的希望。这是建立在佛门扩张中央政府就要“灭佛”的理性法治下的判断,一张宣纸的份量,可比什么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传说来得给力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巨野县余众,竟是另外寻了个‘谋反’路子?”
以前是被逼得动手,现在是动手不行,改成动嘴。可这个动嘴,和崔珏那种报纸上吹牛逼不同,这是典型的“what the fox say”。
问题来了,狐狸是怎么叫的呢?
大楚兴,陈胜王!
当年,狐狸就是这么叫的。
放以后,这玩意儿姑且可以称作“革命口号”。
然后加上“苟富贵,勿相忘”,就可以算是“革命纲领”。
至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更是可以称作“革命精神”。
荀子和屈子两个人对老天爷的揣摩,差不多是一脚踩在了君王们的屁股上。
什么天有多高,谁他妈量的。什么天亮天黑,谁他妈规定的。什么鲧既然不会治水,凭啥又让他当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