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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的大兵都是哄笑了起来。

那年轻的小子顿时憋红了脸,梗着脖子道:“怎地,俺就不能当什长?俺现在已经能认路了。”

“你啊,早呢。”

什长拍了一巴掌那小子的后脑勺,“这图伦碛,这茫茫沙海,是不一样的。”

正说着,前方看到一队牵马的同袍,打头的是个精瘦大高个,见到这边,立刻招手喊道:“陆哥,你家旅帅要的条子,写了么?”

“写个卵哟,甚么条子,那叫报告!”

陆什长抓耳挠腮,“老子识得几个字,就开始提笔写,跟狗爬过的一样。娘咧,写了恁久,也不知道怎么写。你说上头怎就要甚条子,琢磨那些个蛮子作甚么!”

“想着啥写啥,要不俺的借给陆哥?”

“不敢借不敢借,还是自己写。”

两边互相打趣着,却引起了郭孝恪的注意,临行之前,李绩对他的告诫嘱托,他是记在心里的。

他听到了两个不同兵种的什长,分别说着同样的一件事情,顿时来了兴趣。

“乔公,某去打问一番。”

“且去就是。”

乔师望并没有太注意士兵嘴里的“条子”,反而对两边大兵的气度更感兴趣。他竟是有点想让这些卫士,跑来都督府给他做亲卫。

但是这种念头,几经翻转就打消了。程处弼和一般的膏腴子弟不同,他不是靠着父荫起家,交结的更不是狐朋狗友,领路人更是嚣张一时的安北都护府大都护尉迟恭。

除了这些,西域真正的年轻“文官”,只有一个还在敌国周旋,大胆游弋的长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