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用的都是怀远无烟煤,也有用锯末炼的木炭,加了香料,哪怕是寒冬腊月,宫内也是不会冷飕飕,反倒是温暖如春。
“汉獠仇杀,也多在剑南、黔中。汉羌仇杀,也多在青海。如今慕容诺曷钵为校尉,也不曾有招拢吐谷浑故部的意思,总算是安定了一些。沔州能安定獠人,若得其成法,可定蜀西及南蛮旧地。如六诏之流,本就偏远穷困,若有便利之处,陛下再开疆五百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马周恭恭敬敬地回复着,陪坐的还有太子李承乾。往年这个暖男一到这种君臣会议,都是如坐针毡,如今却是脱胎换骨一般。任你皇帝如何霸气名臣如何睿智,与他何干?
李世民素来不喜李承乾,又因“春耕”旧事,更是互相添堵不少。加上太子东巡迟迟不召回,更是引发了一场文官们的口水仗。这也是正是今年文官分裂的根本所在,只是皇帝心知肚明却有意推波助澜罢了。
“李恪做的不错。”
良久,李世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与会重臣都是一愣,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反正呈报如何不作数,落实到最后的考绩评定,都是尚书省和吏部的事情。
“陛下。”
江夏王李道宗突然冒了出来,这两年朝中风气不对头,李道宗也是日子过的小心。不比李靖之流,作为宗室,李道宗算是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李唐皇室的脸面之一,不过当下李道宗却得谋些能传给子孙的“物业”,也顾不上那些脸面和考量。
“鄂州多有效仿沔州章程,成效也是斐然。以臣所见,獠人虽是好斗难驯,却也性情简单。沔州章程,若要总结,不过是‘以利诱之’。獠寨多在山间,田亩贫瘠不说,偶遇天灾,一场土石流,堪比王师一团之威。”
李道宗说着,又接着道,“汉水入江交汇之处,沔州多修港口码头,停船栈桥,绵延出去一二十里。夏粮入京,粮船少则两千多则五千,故而脚力人手,需求极大。又因汉阳临江故,沔州二县沿河沿江,多有工坊厂寨。百工制艺者,有六七千人之巨。二县于工匠劳力需求极大,故而农户、獠人为谋利,皆愿入城为工。”
“那岂不是农事荒废?!”
有重臣问道。
“沔州何曾缺粮?夏粮秋粮更是颗粒不少,账目一贯清楚,不曾掩埋。”
“这是何故?”
“有类沧州故事,任你百亩千亩万亩,自有包销专农经营。有八牛犁在,原先须百农,如今也不过是一二人,至多五六人罢了。若诸君去往沧州,便是知晓,连绵田地之间,人家极少。庄户多是临河修坝修堤,结为村寨,侵占农田极少。”
说到这里,李道宗还是诚恳道,“臣忝为鄂州刺史,观摩沔州一二年,今奏请陛下,明年鄂州可效仿沔州,当能改獠为汉,稳定武陵蛮故地。若能持之以恒,三十年后,围圩造田、修坝固水,可再得两个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