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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清河崔氏为例,虽然崔浩这个变态确实厉害,但清河崔氏掌握的盐池、铁矿,足够扶持一个草原小部族起家,然后在一块草原上称王称霸。

范阳卢氏更是如此,走私盐铁到草原,那是轻车熟路。若非张公谨先为代州都督后为定襄都督,将河北辽东的大小部族或杀或抚,哪有李德胜在河北作妖,李世民后面狂扁范阳卢氏的套路?

这些事件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互相联系互相反应,只是其中权谋手段最高者,恰好是这个帝国的皇帝罢了。

走私盐铁物资到草原,对地方豪族来说,这特么算什么?不算什么。三国以来,都是这样干的,南北朝鲜卑人起起伏伏,和北地豪族大姓的支持,息息相关。如渤海高氏之流,更是直接跟鲜卑人合作,自立为王。

然而天下一统,作为帝国的皇帝,又有谁愿意有人把重要的物资,去走私给生死存亡的大敌呢?

世家和资本家一样,他们没有祖国,甚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都是说给别人的。

唯有皇帝一家,才是与国同休家国一体。

这个时代,有族的概念,却无“民族”的自觉。

说到底,中国中国,这是一个“世界”,而不是一个国家。中国即天下,在这个时代,是准确的,也是大多数情况下合理。

中国之外,不管是中国之民亦或是天竺突厥波斯之流,都会感慨中国的富饶高产安逸祥和。

中国即天下,中国即世界。

作为“天下共主”,李世民不允许北地豪族的这样做那样做,于是,冲突发生了。

现在,他要迁都,把长安以及关内的势力带到山东去,带到河南去。山东士族,又有谁不胆颤心惊。

“若制盐、贩盐同白糖一般需要‘产本’,定有大户作乱。”

李震同意张德的观点,李皇帝想要靠迁都来转移实力,削弱关中军头实力的同时,又镇压山东士族。

压制山东士族的细节,不外是人、地、钱三方入手。人未必会杀多少,贞观朝不管怎么说,在贞观十一年的年尾,依然人才缺乏,需要大量的官僚来维持朝廷的上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