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上,说洛下音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加起来也就五六百万。更多的还是“鸟语”,老张说的江阴方言扔到长安,就是“鸟语”,更不用说会稽建州福州之类。
长安人自己也不说长安方言,多以洛下音为美,只是能说下洛官话的,多少社会地位也不是底层。
曹老爷子几十年来想要解决的,其实是庞大帝国的交流问题,这同样还是千古功业,只是这个千古功业,让当今朝廷来推广,未必有张德来推广来得效率更高。
朝廷敲定政策到下放州县学政再到成熟,光敲定政策这个周期,兴许就会在侍中中书令之间来回倒,而尚书省执行不执行,会不会回驳,没人知道。尽管尚书左右仆射是房谋杜断,但房乔要是被卢氏游说,说切韵用的好好的,玩个鸟的新系统,这不是浪费公帑吗?谁说得清。
至于杜如晦,他的手伸不到学政这一块。
反而张德背后的华润系,这种垂直的组织体系,效率相对朝廷各部来说,那是相当的高。
再一个,和朝廷、世家的人员流动体系及组织度比起来,张德的华润系虽然规模上小了一些,人才也相对凋敝一些,可是发展潜力巨大,并且灵活性非常的高。
很多时候,一个合理合格的决策,可以非常快地执行。比如当年的白糖按区分销计划,换做世家,是决计不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世家内部的山头分歧,足够让这样的快速铺张决策胎死腹中。
因此,曹宪拿出自己音训系统的意思,就是想要在华润系中试运行。
第六十一章 我跟太子交情莫逆
作为一条喜欢偷懒的工科狗,老张当初在大讲堂用abcd做拼音,纯粹是为了方便自己。当然实际上洛下音声调和一千多年后是大相径庭的,不过这不妨碍老张继续偷懒,不过有了曹老爷子,这个懒可以不用偷。
曹宪编撰的《音训初本》在贞观十年的春天,被老张印了出来。也没用什么活字印刷术,那玩意儿一点儿都不高大上。活字印刷的效率不如雕版印刷,至少在唐朝,那是肯定远不如雕版印刷的。
雕版之所以容易出错,那是因为管理问题,你只要舍得打赏外加严惩,容错率可以无限趋近于零。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给熊孩子们的拼音教材,显然不能够只有字母表,还得活灵活现配个图啥的。
这时候,张德终于祭出两年多一直在尝试但终于成功的石板印刷术。这是一门可以用到太空时代的长久饭碗,两千年内应该不会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