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
老张一愣:“冉仁才手上有煤?”
“有,而且很多。”
崔慎冲客舍外努了努嘴,“喏,共三车煤球。一车是蜂窝煤,用的是巴山煤,另外两车则是寻常煤球煤饼,用的是黔中煤。”
“冉仁才好大的买卖。”
惊愕之间,张德瞬间就能感觉到冉仁才的底气有何等的足。他父亲是“豪帅”,实际上就是土王,在獠人中地位崇高,巴蜀和黔中甚至是江南道西部的獠人,都能受其调解。
如果按照冉仁才眼下的野心,只怕原本毫无用处的山货,一旦变现,只怕豪富之处,不会比李思摩差多少。
有些愣神,想到了李思摩,张德突然思路清晰起来。
不出意外,冉仁才是要洗脱父辈“豪帅”的烙印,效仿阿史那思摩,要彻底脯脯在天可汗二世陛下的脚下,然后做中原大皇帝的爪牙……
“黔中诸獠夷蛮,素来散漫骄横,非诸葛武侯不能服之。”崔慎摸了一把松子在桌上,二人随意地剥了起来闲聊,崔季修提醒张德道,“冉氏于西南,有类阿史德银楚之于突厥契丹室韦。”
瀚海公主珍珠弘忽的头衔,在东部草原还是能说话的。征辽中,阿史德氏用来恐吓威胁那些弱鸡小部族,比什么都好用。
同样的,冉仁才现在是灃州一把手,皇帝以之为腹心,他则为王前驱愿作爪牙,可见皇帝给冉氏极大的好处,同时皇帝的节节胜利,对冉氏而言,是完全不可能抗衡的恐怖力量。
贞观三年以来,就没听说唐军哪怕一次小挫,以冉氏的精明,虽然搞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只需要知道,中原皇帝最大,那就足够了。
至于背后有那么一条野生的工科狗付出了多少心血,干我屁事。
张德剥了一颗松子在嘴里,盘算了一下,冉氏的实力是和皇帝捆绑的。蜀锦再好,也要有人买有人消耗,才是商品,否则就是摆设。而中原皇帝,可以一言而定榷场是不是要开,蜀锦是不是要纳,巴蜀之民是不是要教化……
直白点,这是典型的买方市场,皇帝要是明天说大家一起穿棉衣用苏绣,蜀锦只能成为烧火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