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之啊,为兄也不知道将来如何,只是表妹倾心于你,长安人尽皆知,若非碍于颜面,焉能这般风平浪静。”
说着,大表哥还眉头一挑道,“你却不知道如今北里,除开唱诗唱曲,甚么送别三叠都及不得一场《琉璃记》。”
“琉璃记?这是个甚么?”
“便是有几个闲来无事的宫人,编排了一场缠绵悱恻的戏。那些个伶人,如今着实有些名堂,有人演了个江南公子,有人演了个贵胄小娘。只说这两情相悦,却又不能天长地久,当真是荡气回肠令人感慨……”
“……”
这谁啊这!太缺德了!
“红笺巷演一回,只有二百来个位子,一个位子就得五贯,唱一段,最多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啧啧,入娘的就能有一千多贯!”大表哥猛喝了一口凉茶,然后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我长孙冲风里来雨里去,居然还不如优伶捞的多!入娘的世道!”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表哥!你是翩跹公子啊表哥!
“唉……离京的时候,为兄真是羡慕啊。不拘是金牡丹银芍药,那些个哥儿,当真是不当钱一般打发。那些屁民怎地这般厉害!”
骂了一会儿,毫无风度的长孙冲扭头盯着张德,“想我身为朝贡馆的馆长,岂能连这些个优伶都不如?操之啊,驱度寐那些金子,你可得帮为兄想法子运出来。”
“兄长放心,小弟必想兄长之所想,急兄长之所急。驱度寐纵使千里之外,小弟哪怕是爬,也要把那些金子给兄长拉回来。”
“操之真乃吾之亲弟也!”
你十几个弟弟就这么被你抛弃了?你作为长孙家的大哥,沦落到跟山大王一样,简直是……返璞归真啊。
“对了操之,下个月长安会有人过来,彼时为兄若还在口外,只怕是招待不上。还望操之多多操心。”
“兄长放心就是,兄长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分内尔。”
“唉,河东走私白糖的事情,还是事发了。这每个月少赚多少啊,都是那杜构,去哪里不好,去甚么河东。那些个河东官吏,为了逢迎他爹,当真是厚颜无耻,连吾的心腹都敢检举。可惜了一条好路子,每个月最少几千贯的进账啊,这就没了。”
喂喂喂,表哥,当初说好的有人顶杠之后你要负责的呢?怎么看上去你一点都不关心那些帮你走私的官吏啊。那些镇将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不会就这么不管不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