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一看这特么就开始开价了?
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便道:“茶树合用,须三年四年成树,亩产干茶,不过是三四十斤。若是粗茶,竭尽其用,兴许能逾百斤。只是这等茶叶,只堪黔首蛮夷去腻之用。今契丹二部,如大贺氏,一日之需,一人一两。粗茶一两约十文,大贺氏胜兵三万,丁口十万。若其牛羊繁盛,一部一日,粗茶消耗,当为千贯。”
现在大贺窟哥被整的寻死觅活,当然没这个闲钱了。一千贯一天,这不是开玩笑么?如果契丹六部没有脱离他的掌控,那么靠着盘剥抽税,养活大贺部是完全没问题的。
一千贯一天,也就是百匹敦马的价钱。一年下来,光茶叶就得用四万匹马,契丹人脑抽才会这样喝茶。
然而张德这么说,当然是为了忽悠。他知道这群世家子弟肯定有自己的账,可新茶决然不同,张德又没有发酵压制成茶砖,开头要是不先多坑一点,他不是白忙活么?人均一两,放长安,那都是小康人家中的拔尖的。
都说草原民族吃肉,这话没假,但一直有肉吃的,那都是贵族和战兵。实际上绝大部分的妇孺和底层牧民,吃肉的机会很少,也是吃糜子。突厥人以前在诺真水,也是种地的,真要是光靠放牛放羊就能胜兵四十万,那倒是简单了,还南下抢什么啊。
骇人的价码先喊出来,几个老家伙一听,卧槽契丹一个部族一年就得四十万贯,这契丹八部要是全都喝茶,那不得三百万贯?
三百万贯当然他们是不信的,于是先砍一半,砍一半也有一百五十万贯啊。再砍一半,那还是有七十五万贯啊。
不由得,连老薛举着酒盅,也有些发愣。他其实也算过一笔账,不过这都是鸡毛蒜皮的种田账。张德要种桑,桑叶才值多少钱?
而且王中的当初在太谷县,一年麻料是六千贯纯进账,这是下县穷地方,放好一点的,翻两番就是两万四千贯,对薛大鼎来说,这就已经非常夸张了。
沧州十二县,算十个县能有这点进账,那一州之地的课税,就在二十四万贯。放去年,薛大鼎压根就不会去想,因为这是做梦!
可是张操之来了,沧州就有救啦,薛书记也就开始yy一下美好的未来,平步青云名留青史什么的,浮云啊。
哪有开元通宝给力?
按照薛大鼎的想法,自己厚着脸皮抽个一成放口袋里,那也是万贯,万贯啊。
结果呢,崔弘道刚来,大家才喝了一杯酒,结果张操之开口就是一个契丹部落一年四十万贯,你他妈在逗我?!
然而老张还一副神在在的样子,仿佛没看到一群老家伙在懵逼,扫了一眼崔慎,然后轻咳一声道:“契丹,蛮夷也。与其互市,不外是牛羊马匹,入了河北,尚需发卖,颇为不易。海东诸国,却是迥异。如高句丽者,扶余遗种,久慕天朝,今亦有城池耕地,国族效仿中国,风俗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