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三一脚踢开胡凳,健步上去,伸出左手就是要拿李震的领子。李震也是一惊,闪开的时候撲头都歪了。
眼见着程处弼就要把李震攥住,却见一个人出来,拿住程处弼的手,只是向下一压接着一弯,程老三跟耍猴一样翻了个个儿,嘭的一声掼在地上,扬起一堆烟尘。
“嘶——”
熊孩子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功夫,如此犀利。
我特么当年喝西北风,尽跟大兵们玩摔跤了。你们看到这些小擒拿,不要惊讶,都是江阴香帅的传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程老三躺地上懵了,而李震一双眼珠子瞪圆了,活见鬼一样盯着张德。
“怎么,自家兄弟都要动手?”
老张睥睨斜视,扫了一眼两人。
躺地上的程处弼顿时叫道:“不公不公,哥哥怎能摔打我,却不教训这个口出恶言之辈!”
“你嚷什么!”
瞪了一眼赖地上不起来的程处弼,张德看着李震,“大郎,你和三郎都有错,他要打你,已经吃了教训。你跟三郎道个歉,自家兄弟,莫要碍着面子生分。”
言罢,张德扫了一圈:“我等勋贵子弟,一向人憎鬼厌,长安城内,哪个见了不退避三舍?众兄弟当做威风,好不得意,我却觉得丢人。倘若威风,杀突厥狗高丽猪,才叫威风。若是得意,应考考个状头,那才叫得意。”
众多熊孩子都是愣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张德又道:“今日我让人叫来的,都是家中有兄长,或者自己就是长子的。不为别的,就为勋贵之家的脸面,我等也不能在曲江文会上被人耻笑。”
“哥哥说的是!”
“没错,哥哥教训的是!”
张德看着李震,又看了一眼爬起来的程处弼:“我等父辈,或是征战厮杀,或是运筹帷幄,这便是一面面旗帜,焉能斗鸡遛狗来辱没。这草料场内,来的不下五十人,最年长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光景。要想扛起父辈功劳旗帜,尔等觉得,扛得起吗?往日行径,对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