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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官员领着喜,来到了这个俑坑,最边缘的一角,指着站在边角上的俑道。

“看那,那便是夏公的俑!”

喜定睛一瞧,不由莞尔,那俑脸上涂了褐色的颜料,以示面黑……

于是几百个俑里,数他最黑,还真像极了黑夫年轻时的模样。

凑近了看,却见这“黑夫俑”戴臃颈,穿交领右衽短袍,足登麻布履,发髻右偏,戴着赤色的帻。腰缠绳索,手持木牍,标准的基层小吏打扮。

喜认得,这是黑夫初为秦吏,成为公士,在湖阳亭任亭长时的装束……

他就站在成千上百个秦吏中,仿佛就是他们里,最不起眼的一员。

但除去面黑,与其他俑最大的不同是,在众俑皆肃穆之际,这“黑夫俑”的脸上,却带着开怀的笑。

或许,在湖阳亭做片警的日子,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或许,是在为这个国家的光明未来而高兴。

又可能,是在为在另一个俑坑开下的小小玩笑而自鸣得意呢。

喜看着这俑默然良久,最后才仰头,感慨道:

“我知道,黑夫对那个问题,真正的答案了……”

那个问题,真的毫无意义么?

那个答案,真的是“不重要”么?

喜能够预见到,月余之后,这个俑坑彻底封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