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真是可惜啊!”
郦食其气得直跺脚:“张良是多好的马骨啊,若残存的六国余孽见当年刺杀秦始皇帝的刺客都得到赦免,定会纷纷归降,摄政可不战而取天下也,奈何饿杀之?”
又道:“张良乃是宰辅助之才,骤然杀之,为已死之鬼,而戮可用之才,这可不像爱才的夏公会做的事啊,莫非是有狭隘小人作梗?”
直到一个新加入羽翼营的谋士,奉命在密室里,与他交接韩地事务,郦食其这才看呆了眼。
此人戴着面具,虽然举止里,绝无那人的影子,但郦食其观其身量,还有那苍白的指节,只觉得像极!
但此人一张口,郦食其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沙哑难听,好似含着沙子,绝不是张良那孱弱中带着坚毅的嗓门。
郦食其默然半晌,才在此人转身拿公文时,忽然喊道:“张子房!”
此人却不为所动,缓缓转过身道:
“郦先生在喊谁?”
“我命你,摘下面具!”郦食其换上了命令的语气。
而当他摘下面具时,郦食其才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
“果然是你啊。”
却见此人的面皮烂得像癞疮,这显然是学了豫让,以漆涂其面,又吞下炭火使自己的声音变成嘶哑,胡须也已刮去,但容貌的轮廓,多次与之面谈的郦食其还能认出来。
但其他人,恐怕难以辨认此人,因为他昔日那俊俏的容颜,已经变成了丑陋不堪的烂皮。
“何至于此。”郦食其有些可怜他,此人却摇了摇头,用难听的嗓音笑了起来。
“这便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