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上被人刻画的“始皇帝死而地分”七字,足见此郡之中,对秦仇视者不在少数,正是他们拥戴了张耳、魏豹,二度复辟魏国。
现在,这些反秦的死硬分子都被困在濮阳城中,由一路东蹿的魏相张耳率领,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如今大河以北的赵国,南方的楚国都自身难保,东方的彭越近来转投于秦,濮阳已是孤立无援,唯一的变数,就是其北方百里的顿丘,尚有张耳之子张敖,及魏公子无知收拢的万余轻侠武装。
东门豹对他们不屑一顾:“吾巴不得张敖、魏无知来援,好将魏之余孽彻底歼灭,彼辈能有什么办法?”
灌婴细心,却提醒东门豹道:“敢言于君侯,我从白马津东渡后,曾听当地人说起过一桩往事,困兽犹斗,彼辈若孤注一掷,不可不防也……”
……
“赵、楚皆各自为战,自身难保,不能救魏,为之奈何?”
顿丘城中,信陵君的孙子魏无知已没了主意。
从去年西河撤兵开始,六国便一步步走向毁灭,尤其是魏国,张耳父子贪图河东、上党,调兵前往,以为能守住一时。却不料数月之内,主力尽丧,秦军已攻到东郡来了。
崩溃犹如盛夏的河岸,一点点坍塌,最终成片被水所侵。
魏之所以未亡,全因为秦军西河之师在河东残酷报复,大肆屠戮魏卒,杀了两万多俘虏,这使得魏地的轻侠闻讯后,皆不敢轻降,纵被困危城,依旧拼死而战。
如今魏相与魏王皆陷于城中,魏无知虽收拢数县轻侠,也不过万余人,且是少经训练的乌合之众,要面对三万多秦军,自觉不敌。
有秦军屠戮魏人的先例在,他也不敢轻降,走投无路之下,魏无知已经在琢磨着渡河,去尚且苟延残喘的赵国投靠了。
张敖却大怒:“君乃魏公子,继信陵君之名,而吾父当年却不过普通魏民,今吾父甘愿与魏共存亡,公却要弃之不顾,这是何道理?”
魏无知辩解道:“吾度前终不能救濮阳,徒尽亡军,吾等若盲目去救,无异于以肉委饿虎,何益?”
“不,还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