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看了一眼,皱起眉来,但旋即又哈哈大笑起来:“郦生,你口中所向无敌的王师,败了!”
……
“这是假消息罢,子房何必诓我。”
郦食其面不改色地看完刚送来的消息。
上面说,一月中旬时,项籍离开南郡,北出申、息,入汝南,南阳郡尉共尉欺楚军远来疲乏,减员甚多,便亲自将南阳军两万人去堵截,想与南郡兵配合,将项籍扼杀在桐柏山以北。熟料却为项籍所败,杀军三分之一,据说,连共尉也受伤被俘了……
“是真是假,郦生回到关中便知,想来这败讯,已飞马传去咸阳了罢。”
张良笑道:“如此看来,现在双方局势,又成迷起来。”
“一时侥幸罢了,这无关大局。”
郦食其不屑一顾:“我听闻,项籍在衡山、南郡扑了个空,隆冬行军,损失甚大,纵然胜了,也是惨胜,而项籍至陈地,淮南将承受江东、衡山猛攻,后院将失。更何况,眼下楚已竭尽全力,尚落于下风,待夏公将大军东出,无异于堕千钧之重,集于鸟卵之上,楚必无幸矣!”
张良却不再与之强辩,反而同意了郦食其的看法:
“是无关大局,这场战争,依然会是黑夫胜的项籍败,但他想要一统天下,可能要比过去多花数月,甚至一年半载时间。”
“除非,韩国倒向黑夫,想早定天下,他需要颍川!”
张良狡黠一笑:“敢问郦生,现在,我可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了?”
郦食其定定地看着张良,许久后却再度大笑起来:
“不,张子房,你更没资格了。”
“对韩而言,最差的情形,便是两边反复拉锯,在中原角力。若夏公与楚国鏖战于颍川,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经年累月,韩地户口,恐十不存二!这是子房希望看到的么?”
他捕捉到了张良最大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