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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的敌人,只有伪帝胡亥的小朝廷么!?”

……

虽然穰城的三万北军被黑夫一通宣传,搞得军心大乱,但事实证明,嘴遁再强,终究只是辅助。

南北双方对敌已久,城内尉卒亦担心自己一旦投降,却又轻易不得入关,父母妻子尽为朝廷诛杀,所以踌躇不能决。

但这份抵抗的决心,也只持续了数日,便轰然崩塌了。

黑夫令三军以江陵工匠新制的床弩,在数百步外猛射穰县城头——尽管精度还是不行,但因为是墨者所制的绞盘上弦,威力巨大,孩臂粗的矛射出去后,竟能成排地钉在夯土城墙,虽然没杀死几个人,却将穰县之内的守军吓得够呛。

城内三名都尉见南军有如此利器,司马鞅救兵又久久不至,恐怕真如南军所言,已经撤回武关,抛弃断后之人了。

“司马鞅、甘棠,真不为人子也!”穰城守卒骂骂咧咧。

外无救援,内部不稳,他们从将尉到兵卒,都心灰意冷。

三名都尉知道,再不做决定,士卒恐怕要兵变反戈了,遂在四月初三日这天,派人出城约降……

投降定在四月初四,黑夫百般戒备,士卒手持戈矛,警惕地注视着城门,材官弦上满,后边的车马也随时能够开动。

他们人数不过守军两倍,万一对方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必将是一场恶战。

“我当年在鲖阳就是靠诈降才率军突围的,不可不防。”

黑夫嘟囔着,在准备好一切后,让人放开了围城的一角。

好在,城内并无大智大勇之人,三名都尉任命地自缚出城,拜在黑夫马前,垂泪而泣,黑夫让人将其一一松绑,送去后方好生招待。

都尉之下的兵卒,也按照建制,由率长、五百主带着,垂头丧气地走出穰县,纷纷在门外抛下兵器、甲胄,不多时便堆成了两座小山……

等最后一个穰县兵走出城池,黑夫让季婴带人入城检查,确定此城已空,而降卒也被带到空地上排排坐,打散建制,等待发落后,他才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