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齮默然,咸阳宫的一顿扫操作,确实让前线将士守尉不由得为自己担心。
陈恢再接再厉:“就算胡亥忽然变得仁慈念旧,就算郡君安然无恙,也不过多活一年半载。”
“为何?”
陈恢道:“周之盛时,在宛地设申、吕等诸侯,两国方强,为周之翰,故荆楚有所惮而不敢肆。周室东迁,申、吕亦削,楚既灭申吕,而俨然问鼎于中原。”
“这是四岳的旧事,郡君身为吕国之后,不会不知道。如今南阳将失,唇亡齿寒,武关亦不能久,等黑夫破关入了咸阳,事后清算,追究起烧南阳粮食之罪,郡君还是得死……”
吕齮都快哭了:“不管我如何选,都没活路啊?”
一番剖析,陈恢明确告诉吕郡守:除了一条路外,都是必死结局。
“为郡君计,也为全郡士庶计,与其为倾覆的朝廷殉葬,不如降黑,这便是宜降黑夫的原因,愿郡君无疑!”
吕齮开始认命了,颓然坐下,喃喃道:“纵如你所言,但南阳尚在军队控制下,我该如何做?”
陈恢出主意道:“三军不乱,完全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通武侯已逝,郡守只需要暗中让人偷偷散播,彼辈必乱,撤离更匆,便顾不上管宛城了。”
“与此同时,恢愿为郡守之使,前往南方约降!”
吕齮抬起眼:“我要如何展现诚意?”
陈恢早就想好了:“将通武侯死讯告知,愿献宛,并送上北军布防虚实,便是最大的诚意!”
“此外,宛城狱中关着一些叶氏族人,虽是武忠侯夫人旁支,亲缘已淡,不过我可说成,他们一直是郡君暗中保护,故幸而未死……”
吕齮拊掌:“善,便依子复所言!让我的族人吕马童,持通行符节,带你易服出城。”
他还咬着牙道:“我再给黑……给武忠侯,献上另一份大礼。前线新野县,有别部司马吕胜,带南阳兵守于新野西郊,你去前线,便替我告知吕胜,南军北上时可直接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