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着很不得体,虞广有些尴尬,怕曹参生气,忙解释道:“下吏本欲与之鲜衣,让他体面点,他却说,‘臣衣帛,衣帛见,衣褐,衣褐见,不敢易衣’。”
曹参大声问那人道:“不过是换身衣裳,为何不敢?”
此人抬头,笑道:“能以衣欺郡尉,亦能以言欺之,小人不敢欺郡尉!”
“哈,倒是能说会道。”
曹参令人赐食,问此人:“汝何名?”
戍卒再拜:“小人娄敬!”
曹参嘴里撕着根鸡腿,含糊地问道:“娄敬,汝让虞司马引荐来见我,欲言何事?”
娄敬面前也摆着鱼肉,但他只是咽了下口水,并未动手:“言胶东安危存亡之事!”
曹参吮着鸡骨头:“说下去。”
娄敬道:“小人虽是琅琊人,但也曾听闻,武忠侯治胶东,诛大族,兴商贾,修农稼,更使胶东避免了诸田之乱。近年来,又有陈、曹二君继武忠侯之业,胶东遂从齐地最穷的郡,一跃能与临淄比肩。”
“想来经多年积蓄,胶东粮秣倒是不缺,所以陈、曹二君才会接纳一切投奔的临淄、琅琊难民。”
“但胶东虽富,毕竟仅有一郡之力,兵卒有限,纵接纳数万难民,一时半会也无法成军作战,曹君守诸城,使楚盗难越琅琊一步,但只怕临淄无力抵挡彭越,一旦失陷,齐楚两军结盟,夹击胶东,龙且围曹君于诸城,彭越长驱而入潍水,则胶东危矣!”
这娄敬不愧是读过点书的,虽沦落为拉车戍卒,却一语道出了胶东现在面临的难题。
不知不觉,曹参已停下了动作,擦了擦油腻的指头:“你有何良策?”
“很简单。”
娄敬道:“离间齐楚!”
“齐楚眼下虽看似齐心协力,共击临淄,实则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