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去疾颔首:“没错,黑贼兵少,只有我军一半,还要守备各地,已然捉襟见肘!通武侯将叛军所有兵力牵制在北线、西线,冯劫和丕虎奉通武侯之令,会在明日,也就是八月初一,进攻秭归、随县。”
“八月初,通武侯也会挥师南下,渡汉与黑贼交战。”
“而荆山的那一万人,会稍慢一些,等两军交战正酣时,它们会突然出现在叛军背后,这将是真正的杀招!”
赵成兴奋得直搓手:“等了数月,总算知道通武侯要如何打仗了,我定将这些事,回禀陛下……对了,陛下还说,关中可再发十万卒来!”
冯去疾却不喜反忧:“陛下又征兵了?通武侯不是说,二十万足矣,再征就要耽误秋收了……”
赵成笑道:“左丞相,此非常时刻也,关中百姓,岂能顾家而忘国?昔日长平之战,先君昭王闻赵食道绝,王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绝赵救及粮食,遂有武安君之胜。”
“陛下这不是怕通武侯兵力不足么,陛下也欲效先祖之行,且先征召训练,以备应急之需。”
冯去疾没有接受赵成的说辞,反复问道:“朝中只征了徭,口赋未曾再征罢?”
赵成面露难色:“这……左丞相,咸阳有咸阳的难处,骊山陵眼看就要完工了,而前方数十万大军作战,也日费千金啊。治粟内史和少府本就空虚,如今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只好又征了一道口钱。”
冯去疾感到一阵寒意……
“陛下可是发过诏令,承诺减田租,削口赋的,如此做,岂不是失信于民?”
赵成不以为然:“那不是明年才开始么,今年征的,算不上失信!现在可还是始皇帝三十七年,多征点口赋,等年内平定叛乱之后,二世皇帝元年,便能与天下更易,黎民得休养生息了!”
他笑道:“小人就用句粗俗的话来说罢,人,岂能被尿憋死?”
……
好容易将赵成打发走了,但冯去疾却心忧不已。
他依然相信,王贲能胜于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