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信了。
她复又闭上了眼。
“打雷,春雨要来了?”
衷忍着眼泪,握着母亲冰凉的手:“快了,旱了一个冬天,春雨要来了。”
“春雨,可是比油还金贵。”
母亲清醒了一下,似乎察觉出外面的响声似乎不是打雷,但老人们,最擅长的,就是装糊涂。
她也只是翻了个身,叹息道:
“可乡亲们的秧苗,还没来得及种下去呢……”
……
虽然安陆人数量略多,且熟悉县中道路,但毕竟装备、武器、秩序,都与正规军相差甚远。
在猝不及防遭到突袭后,精锐的关中兵卒迅速稳住了阵脚。
他们长长的夷矛酋矛,可比暴民们的竹矛长太多,那些临时制作的弓矢和抛来的砖瓦,也伤不透厚实甲胄,而官军的劲弩,又岂是薄薄门板能挡住的?
许多人勇敢冲锋,想要冲进县寺,救出糖妪,但都尽数死难。
“飞蛾扑火。”城墙上的冯敬,唏嘘不已。
“黑夫竟如此得安陆民心,看来陛下的迁民之策,是对的。”
冯敬心中有些感慨和敬佩,但又毫不迟疑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必须驱散暴民,让县寺的人质退出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