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十天前他们就应抵达此处,但秦始皇一路上病情几度反复,全靠参汤吊着才勉强上路,于是停停走走,耽搁不少时间。
“这就是黑夫的家乡么?”
消瘦的手掀开辒辌车帘,眯着眼看向外面。
也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县罢了。
南征军真正的监军,垂垂老矣的昌武侯公子成,已带着安陆大小官员,在县城外候驾。
但还不等御驾入城,却有中郎将、武城侯王离,引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穿过全副武装的郎卫军阵,来到车驾前。
那人也顾不上体面了,直接跪倒在十步之外,俯首而拜……
“陛下,是左更公孙婴……”
“子婴?”
秦始皇有些诧异,子婴不是应该带着黑夫,去邾城侯驾么?怎么跑这来了!
皇帝示意后,帷幕被中车府令赵高微微掀开,子婴这才抬头,看到了他伯父秦始皇花白的胡须。
这个三十多岁的人,竟忍不住泪了。
“出了何事?”即便身体已到灯枯油尽的程度,秦始皇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陛下!”
子婴再拜,沉痛地说道:“昌南侯,昌南侯他……”
“遭到越人袭击,当场甍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