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是那位兵家老者赠予的,韩信背了好几年,从不离身。
在淮阴少年辱他时,韩信宁可钻人胯下,却未拔剑。在军中遭人嗤笑时,韩信借兵法斩之,还是未拔。北江遭遇上千越人袭击,韩信手持砍刀,从容指挥,仍未拔剑。
今日孤军深入,以寡敌众,又当如何?
他是个自卑自负却又自信的人,虽然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但内心深处,吴起那种“在座诸位都是垃圾”的想法,何尝没有?
韩信将剑抽出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彼辈虽众,但仍不值得我拔剑!”
……
一个越人战士戴着秦人的胄,手持一把剑,举着盾牌,不伦不类,他发出鬼魅般的叫声冲锋在前,却在接近秦阵时,被急速飞来的箭矢射成了筛子,甲虽厚,却无法挡住劲弩。
纵然有运气好跑到三步以内,也立刻被密集的矛逼退,哪怕有武艺高超者灵活地瞅准缝隙,一个翻滚钻到更近处,欲攻秦人下盘,也会持盾的刀手利刃斩来欢迎他!
正面无机可乘,侧面呢?
一批瓯人在其新君长达古的指挥下,踩着水花朝秦军侧翼发动袭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密集的阵列。
正如韩信所言,骆人瓯人虽然披挂着从秦军处缴获的甲兵,也个个英勇无畏,但他们的打仗方式,是杂乱无章地冲杀,面对秦军秩序井然的坚阵,仍像是浪花击石,浪朵支离破碎,石头岿然不动……
达古咬着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一批批倒下,却无法撼动秦军阵线分毫,因为这是道u形的河湾,宽度有限,他们一次也只能投入数千人上前,不可能全部压上,所以在交战时,双方人数是持平的。
骆王是比较聪明的,他得到西瓯残部投靠后,故作大方,将两年前缴获的甲胄兵器分予他们,充当前锋,但如今看来,不过是用来试探秦军的。
直到瓯人损失了上千,而秦军死伤不过百余,一心为老君长报仇的西瓯勇士们开始冷静下来,任凭骆人驱赶,开始踌躇不再上前。
达古离开了前线,来到骆人聚集的森林边缘,骆王就站在这,身后有两面巨大而显眼的孔雀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