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在大军水陆清剿过一番,使沿途越人部落灭的灭逃的逃后,北江道足够安全,却不料越人竟如此大胆,这么快就摸了回来,还对粮船发动进攻。
若那批粮食丢失,还真是巨大的损失。要知道,每一粒粮食,都是从江淮各郡,运到武昌、长沙堆积,再由牛马骡驴驮运,抵达郴县,再由数不清的民夫,人背手提,翻越五岭运到湟溪关,再装船出发的。
加上这么多人力财力的损耗,算起来,每石粮食,价格相当于中原的十倍!
这十多艘船,一万石粮若落入越人之手,哪怕是昌南侯,也会心疼吧……
相比而言,死五百人,反而不算什么。
但对船队幸存已不抱希望的安圃抵达河流汊口时,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十来艘船排成一排,静静地躺在河滩上,那些越人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以及河边被抛弃的木筏,证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见友军过来,军正丞去疾笑容满面地走来,朝安圃拱手:“安都尉,不曾想,吾等押粮的末队,也能混到一场小捷!”
“小捷?”
去疾指着兵卒和徭役砍了后堆积在河边的首级:“力敌越人上千,斩首两百,兵民伤亡不到五十,岂非战捷?等这些船再下水,除了粮食,恐怕还要专门腾一艘出来装人头了!”
说着,去疾还让韩信过来,介绍道:
“舍舟登岸,结阵而战,此皆韩百长之功也。”
安圃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却年纪轻轻的百夫长,不由惊讶:“汝等靠不到一百人,挡住了越人上千人进攻?还斩首两百!”
韩信拱手道:“不止一百,加上划船的徭役,也有五六百人了。”
他指着搁浅的船队,向安圃解释先前的战斗过程:“冲上岸后,众人合而为一,持弓弩者站于船上,其余结圆阵保护,站在水中或岸上,以盾牌矛戟挡住越人,便能占尽优势。”
“而那些划船的徭役,他们虽无弓弩矛戟,却有砍柴用的砍刀,彼辈听说南越人好食人,畏惧之下,亦能拼死而战,为我守住阵脚。纵然越人骁勇且众,但极其散乱,分而为十,轮番进攻,仍是飞蛾扑火,几次扑上来都被打退,死伤惨重后,便各自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