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焦与姚贾相识多年,吐槽起来毫不客气,但话说出口,发觉姚贾笑容里带着一丝奸诈,才暗道不妙。
他却忘了,旁边还有个更老的……
李斯却好似未闻,朝二人拱手道:“国事繁忙,又有一批奏疏送到,斯先行一步了。”
言罢,便径自离开,上了坐辇,摇摇晃晃向碣石宫外走去。
看着李斯的背影,姚贾说道:“茅御史也不必觉得说错了话,咱们的这位李丞相可不老,他心里肯定觉得,自己还能再做十年丞相呢!权势这东西,会上瘾!”
“姚少府也上了瘾,被权势迷了眼?”
茅焦看着姚贾冷笑:“若非如此,入殿前才说什么要同舟共济,相忍为国,如今又如此挑唆老臣与新臣,有何用意?”
“我?”
姚贾哈哈大笑,随即严肃了下来:“茅御史,你我二人,尝过权势的滋味么?连上瘾的资格,都没有!”
……
当黑夫从殿堂出来时,发现三位老臣里,只有茅焦还在外等待,秦始皇不是已经让谒者出来,让他们下午再来么?
茅焦却笑道:“老夫年纪大了,骨头发寒,正好晒一晒这暖阳,尉郡守也要出行宫,一起同车而行何如?”
黑夫只好应下。
茅焦是专程留下等黑夫的,他是东方博学之士,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傅”,教导扶苏学习书数弈棋,扶苏对孝道极其重视,也有茅焦教导的因素。茅焦极看重扶苏,当年就因建言“早立太子”被秦始皇轰到地方,其政治倾向不言自明。
既然将黑夫当成了“太子党”的一员,自然对他很热情,黑夫登车后,他已经一口一个“即墨”,称呼起黑夫的字来。
“陛下与即墨相谈甚久,南征之事已决矣?”
殿内只是上演了一出“皇帝的愤怒”,黑夫虽然说了一通肺腑之言,还交上了本不打算拿出来的南征方略,但还是被秦始皇又骂了一通,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