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下相事件已过去整整三个月,外面缉捕的风声已经平息了,项缠性命无忧后,开始担心两件事,其一是远在关中的仲兄项梁会被如何处置?其二便是,容易冲动的项籍,他平安抵达江东了么?
与焦躁的他相反,一位樵夫打扮的中年人,却将砍柴刀扔在一边,自己卧在太阳底下,捧着手中的书卷,读得津津有味。
下邳豪侠接纳的,可不止项缠一个逃犯……
“子房,你倒是沉得住气,还有心思读书!”
项缠看到同住的人这般作态就来气,他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张良是旧相识了,韩亡后,张良远走陈郡、淮南,与任侠的项缠有一面之缘。之后楚也亡了,张良主要活动于齐地与沧海君之间,再见面时,此子已经搞出了一件大事:刺杀秦始皇帝!
更奇异的是,做下这等大事后,张良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辗转跑到下邳来避难。
张良却笑道:“项兄,孔子说过,君子不可以不学。人若要保持头脑清晰锐利,就得多读书,就好像你们楚人的铁剑,需要在磨刀石上磨砺一样一般……”
项缠要反驳,却张口结舌,论言谈,他没法和张良比。
张良却不饶他:“你我皆是孑然一身的逃犯,想再多,也无济于事,更无法改变时局,何不像我一样,寻本书看?”
“读书能将秦始皇读死?”
项缠嘟囔着看向张良手里的书:“你一天到晚都盯着它,还不时发笑,读的却是何书如此有趣?”
说着便走过去,拿起来一看究竟。
张良却将书一合,放回袖中:“我答应过此书主人,只能一人观看,背得之后,还要将书烧了,哪怕是子孙,也不能传阅!”
“还有这等讲究!”
项缠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追问之下,张良才说出了一个后世之人耳熟能详的故事。
“那是一年前,我初来下邳,闲步于沂水圯[yi]桥头的似乎,遇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袍的老翁,我经过他身边时,居然故意将草履登到桥下,还对我大喊‘孺子,下取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