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佗年轻,不是很善于言辞,但他知道,最能激励众人的,就是身先士卒。
于是他不顾腹中依然隐隐作痛,不顾寒风灌进甲胄里,拔出了佩剑,指向了数里外的彭泽城,指向了番阳君的营地。
那边的篝火已融入夜空之中,成为远方模糊的斑点,却给他们指明了大致的方向。
“里应外合,尽灭敌军,而后进城吃暖和的朝食!”
月亮再度躲进了云层中,四下漆黑不已,但在楼船之士们眼中,他们的五百主赵佗,此时此刻,却在发出金子般的光!带领众人前进!
……
“十日前,赵佗带着两百楼船之士,在澎浪矶登岸,摸黑袭击了番阳君的营地,城内的小陶见到敌营起火,也第一时间率众出城接应,二人里应外合,将千余楚人杀得大溃,至次日清晨,战斗结束,楚人死三百余,逃两百余,剩下的五百,皆已降服。”
将发生在十天前的那场战斗告知手下人后,黑夫放下彭泽送来的简牍,有些自得地说道:“如何?我看人的眼光,还算准罢?”
东门豹、共敖、季婴等人面面相觑,以少敌众,他们自问也做得到,但带着人在风浪极大,暗礁密布的地方登岸偷袭,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可为。
他们先前对黑夫看重赵佗不服,主是因为赵佗并没有显示出过人之处,但这一回,却不得不服。
徐舒闻言,也松了口气,还笑道:“黄金采干活的隶臣,有了。”
黑夫又让人将一同送来的一个木匣打开,里面是一个烧焦了半边脸的头颅。
“这就是番阳君本人,也死于乱军之中,赵佗还特地将他的首级送来,想要让我以此威慑番阳,令其军心动摇。”
说到这黑夫起身,走到城楼边,看着正在收拾战场的秦军,还有狼狈的楚人俘虏,露出了笑:“赵佗发光发亮了,我这个做义兄的,也没有落下风啊!”
就在昨天,经过数日进攻,吴芮带着干越人从水门攻入番阳,鄂君带着城内千余人顽抗,却敌不过士气高昂的秦军,很快落败,在付出了两百多人的伤亡后,黑夫已完全控制了这座豫章最大的城市!
十二月中旬,番阳君死于彭泽,番阳也被黑夫攻克,至此,豫章北部的战事便宣告结束。黑夫让季婴将这一好消息,分别送往正在进攻长沙的都尉李由,以及在淮南寿春新设立的“九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