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和黑夫面面相觑,他们觉得,这是借口,孔鲋就是不想来。
“好个高傲的儒生,真不愧是孔子之后。”李由冷笑。
看李由黑了脸,叔孙通冷汗直冒,其实他老师是说着“昔日孔子周游列国而不入秦,子孙岂能入之?”是打算就这么死扛着不来的,叔孙通知道这是取死之道,好说歹说劝他写了一封信,自己巴巴送来,希望能用自己的巧舌,消除秦王的怒火。
但可别秦王见不到,自己就被外面的秦人给轰走了!
于是他眼珠一转,朝二人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家师还有一句话,让我务必亲口告之秦王,此涉及到秦得天下之正!”
李由本不信,但这小儒生言之凿凿,加上他也摸不清楚秦王的意思,便皱着眉让黑夫将叔孙通好好搜一遍,他自去请示秦王。
李由走后,黑夫让人将这小儒生的高冠宽袍通通扒下来,从里到外搜了一遍,令人称奇的是,叔孙通虽然被扒光了身子,站在大街上,却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笑谈不断,一口关中话颇为流利,难怪方才季婴他们能听懂。
“你是哪里人?”黑夫总觉得“叔孙通”这名,他似乎有些印象,或许又是一个历史名人吧。
“小人乃薛人。”
“薛人为何会说秦人之言?”黑夫将衣物抛还给他,检查之后,这儒生果然身无寸刃,应该不是刺客。
“我曾随夫子在大梁,居于魏相府上,常能遇见秦使者过魏,便与其扈从仆役攀谈,久而久之就会了。”
他笑道:“小人当时就觉得,秦必大出而并天下,吾等或许都要成为秦王治下子民,早点学会关中话,并无坏处。”
这倒是个机智的儒生,和黑夫印象中的迂腐道古之儒不太一样。
这时候,李由也派人过来,告诉黑夫他们,大王已结束了祭祀,让他将叔孙通押过去。
是押不是请,看来秦王对孔鲋不应召还是有些生气的。
“对不住了。”黑夫对叔孙通笑着拱手,然后就让东门豹等人将瘦小的叔孙通左右一夹,直接提拎到了虞舜庙门口,将他往地上一按,正好在秦王脚前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