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愕然。
“秦律的……威严?”
黑夫知道,自己这句话放到后世一定很搞笑,一定会让手持白刃的犯罪分子笑掉大牙。
法律,法律可没有立即时效性,在暴徒和恶棍面前,往往成为一纸空文么?法律的武器,往往在案发后的审判中才管用。
但在法家治国的秦,不一样。
秦律可不是后世对什么人都温情脉脉的公民法规,而是冰冷残酷的斧钺棍棒,任何人都得掂量着。
黑夫他们,也不是可以被恶徒刁民任意辱骂围堵的打拐警察,而是朝廷的鹰犬,是安陆县嫉恶如仇的天狗,谁敢揪他尾巴上一根毫毛,可是要被律令斩断脖子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吾等最后的依仗了!”
……
外面的里民们已经在商量着到底是一拥而入,还是放火熏烟将人逼出来,却没料到黑夫主动走了出来,顿时一惊。
眼看黑夫左手持弩机,右手高举二尺简牍大步走来,他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在许久不离开村子一次的里民眼中,亭长,那已经是他们所知道的,很大的官了,心里那点敬畏,还是有的……
黑夫也看出了外面众人对他的畏惧,看着这两百张黝黑、消瘦的面孔,他大声说道:
“我乃湖阳亭长,是秦国官府任命的秦吏!事情汝等也知晓了,我此番来盲山里,正是为了找回被掠卖的女子……此事已违律令,若是汝等执迷不悟,阻挠围堵本亭长办案,将罪加一等,视为群盗罪!到时候,恐怕就难逃一死了!”
有部分人在窃窃私语,其实他们早已明白,这种事是违法的,但全里人都捂着不说,谁知道?直到今天此事被黑夫等人捅出了窟窿,这下该如何是好?
虽然里人大多是文盲,住的又偏僻,但好歹每年都会有几人去乡里、县城服役,也多多少少感受过秦律让人谈之色变的严酷。又不像后世,即便揍了警察,堵了办案人员,最终也会因为法不责众,被宽大处理,不会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