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不是已将乡上发往那三个里的文书都送到了么?怎么还剩着一封?”
季婴说着,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怕是你又给忘了罢。”东门豹嘲笑起季婴来,这个月里,季婴已经弄错过两次了,幸好最后都按时送达,不然有他的好果子吃。
“绝没有!我今日的确是送完了!”季婴极力争辩。
黑夫看了一眼后面露诧异:“且慢,这信没有封缄,不是公文。”
这时代的信函,是由两块木片组成的,下牍用来书写文字,上牍则是空白,将下牍的内容遮盖起来。再用名为“缄”的菅草、蒲草制作的细绳,将上下两牍牢牢捆起来,合在一块,便是一封信。
若是官方文书,为了防止人偷拆,还会“封缄”,也就是在绳子打结的地方糊上一层特制的红色封泥,再盖上官吏印章。
莫非是私信?但按理说,除了前线士兵寄回来的信件外,秦国的邮政,是不接收私人信件的。
季婴一看手里的信,的确如此,更是诧异了:“不但没封缄,且上牍连谁人所书、寄往何处、谁人收取也没有写?”
乡上的邮吏是不会把这种东西送到亭里的,在场几人面面相觑,如此说来,也不是私信,而是一封……匿名信?
“这是偷偷塞进来的罢,让乃公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季婴气呼呼地,就要将那信上的草绳撕了,打开瞧瞧是谁写的信!
“慢着!”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黑夫、利咸勃然变色,同时伸出手来,一人一边,死死抓住了季婴伸向草绳的手!
“这信!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