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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辙是宰相,苏适又是实证派干将和提举界河市舶司事,要搞个几十万缗开办个“四川大学”那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可问题是你拿了商人的钱,就不得不培养他们的子弟,就如现在的京东格致学宫里面也充斥着豪商子弟……格致学宫的老师们都是从云台系高价挖来的,而且也和云台学宫一样热衷于各种“格物”项目,钱花得和流水一样。所以主持学宫的章儋、章倧(都是章惇的孙辈)也就不得不招收了许多财子来买单了。

而且“财子”并不一定都是伸着张脸专门找抽的纨绔子弟,他们的学习能力也不比乡下地主的儿子差。之所以在科举考试中占不了上风,是因为他们的基数远远小于乡村士大夫。

可是现在,哪怕在不怎么在乎学费的青城学宫之中,乡村士大夫的子弟的占比也很低。

所以有些事情,你想得很好,可是实际做起来,就会不知不觉的走歪了道!

苏迟皱眉道:“大人,新鲜的事物总是比较昂贵的。现在云台学宫出来的生员不多,出路又好,要么做官,要么做幕,能为人师表的本就不多,而需求又大,薪俸自然不低了。不过现在学宫日益扩招,新学生员也渐渐多了起来,将来的新学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昂贵了。”

新式教育的高成本,很大程度是因为老师的高薪——同样的情况在后世的清末民初也是存在的。毕竟是物以稀为贵嘛!而且眼下也没有地方去请外国老师,就只能从云台学宫和辟雍学宫的生员中招人。而这两个学宫的生员,特别是云台学宫的生员素质很高,出路也广,身价自然也就不菲了。

不过这种高身价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随着学宫(大学)越开越多,实证学派生员的身价必然会贬值。

到时候,自然就会有更多的新式学堂出现了。

“那得等多少年?而且实证学派助力工商太甚,真到那时,国事当已被奸商恶贾所乱。”

实证学派的道理是对的,这一点苏辙也不否认,但是他也发现实证学派所具有的颠覆特性了。

“那大人想要如何呢?”苏迟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有了什么主张,“孩儿鲁钝,大人不妨明言。”

“你在西北多年,难道不知蓝田吕氏乡约?”苏辙道,“如今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府兵,不就是出自蓝田吗?在为父看来,乡约、乡兵、乡学才是国家的出路啊!”

“乡学?”苏迟一愣,“教什么?怎么办?”

苏辙笑道:“为父不知道,不过武崇道一定有办法!伯充,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了!”苏迟想了想,“整军、乡约、乡兵、乡学都是一体的。武崇道不能只整西军,不管其他。否则西北必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