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个摩尼教徒,但他骨子里还是个中国人,思维方式是从《周礼》传下来的,讲究的是敬神,而不是信神。他拜光明神只是因为比较“灵验”,保他家升官发财罢了。要说是狂信徒,他可差太远了。
而白思文家族虽然在中国生活了许多年,但是思维方式却还是正统的天方教徒。他是信真神的,也相信穆圣是真神派到人间最后的使者。
所以他和纪忆的思想本源是不一样的。纪忆可以同时接受“实证主义”、“理性主义”、“摩尼教”、“佛教”、“道教”、“天理说”——这厮一样烧香拜佛算命看风水。
但是白思文就不能接受这些,虽然他喝酒吃猪肉,但是他不会烧香拜佛打卦问卜,也不会找个道士去给祖先寻一个什么宝穴。对于将神置于“假说”,要用实证去检验,用理性去推断的实证派儒学,当然是反感到极点的。
这是渎神的学问!
如果不是云台学宫的博士们看上去都很会讲道理,他早就去找他们讲理了。
当然了,白思文也不是什么狂信徒。如果不是《实证论》和《理性论》中有太多渎神的观念,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泉州那边,不少人已经恨透了云台学宫了!”白思文看着纪忆道。
“是吗?”纪忆有点紧张,“他们想去云台学宫找论道?”
“不会的。”白思文摇头,“天方教徒是不和渎神者论道的……”
是啊,好好的论道就是在质疑神!如果不好好的讲道理,而是要讲以德服人了……武装博士的“剑盾流”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被砍了都没地儿说理去。
白思文压低声音:“但是会有人阻挡我们的西行!”
“谁?”
“三佛齐最多见的人名是什么?”
“蒲!”
纪忆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