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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队人马居中的,正是完颜斜也和武天。两人都穿上了坚固的青唐瘊子甲,还在铠甲外面罩了一件麻布斗篷,遮盖起鲜亮的甲叶,头上的兜鍪,也用阻卜式样的皮帽遮掩起来。

这样的打扮,自然是为了冒充阻卜克烈部的勇士。虽然武好古已经打定主意要成就高太尉的威名,不过表面上的伪装还是需要的——高太尉恁样的名将,怎么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去破坏民族和谐呢?肯定得栽赃嫁祸啊。

而河套草原又靠近阻卜人的地盘,原本控制这一片地盘的党项人在统万城之战后就闪人了,连黄河北岸的黑山威福军司都已经撤了,所以暂时出现了权力真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克烈部的勇士南下了。

当然了,这瞎话契丹人是不相信的。倒不是因为克烈部的人来不了河套草原南部,而是克烈部根本没有披甲的冲击骑兵。他们要能凑出三四百甲骑,就不会被契丹人牢牢压制住阻卜草原西北了。

不过契丹人信不信武好古是不在乎的,只要能把这理由拿去朝堂上忽悠赵佶就行了。这样高俅冤枉是冤枉的,但是风波亭是不会去的。

迎面突然上了数骑,当先一人,正是武好古的假子武黄,他也是“天地玄黄”四大假子之一,和武天一块儿来的西北军前。这小子年纪虽然和武天仿佛,但是却到了猛长个头的时候,离开界河商市的时候他和武天差不多的身高,现在却比武天高了半个头。大概是因为身材猛涨的缘故,最近武黄的胃口也好的出起,现在坐在马背上,手里还拿着半张夹了熟牛肉的馕饼,大口大口的咀嚼着。他看着也不像武天那么严厉,整天都是一张哈哈笑的笑脸,笑着对武天和斜也说:“前头的辽狗看着挺严整的,都是具装甲骑,结阵而行,还有远拦子撒在后面,偷袭是不成了。”

原来他大半个晚上都领着一队远拦子跟在契丹人殿后的甲骑后面。

武天对这个和自己肩碰肩的兄弟也没什么好脸色,凶巴巴的问:“阿黄,你的人没和辽狗交手?”

“没有。”武黄嚼着馕饼道,“那帮辽狗害怕俺们,根本不敢靠近交战。”

“那是他们吃不准俺们的来路和目的。”武天回头对完颜斜也道,“斜也,看来契丹人没把咱们当回事儿,不如就这样跟他们一晚上,平旦(黎明时分)后再下手。”

尾随一夜,在黎明时进行攻击的战术乍一看有违常识——突袭似乎应该在夜色掩护下进行。但是现在武天、斜也面对的敌人并不是毫无防备。而是人披甲,马具装,结阵而行,还撒出了不少远拦子,所以根本不存在突袭的可能。

因此武天干脆反其道而行,通过一路尾随给对手施加压力,消耗他们的精神和体力(披甲具装是很费精力的)。同时,尾随而不战也会迷惑敌人,使他们误以为只是宋军的小股骑兵在监视他们东撤。

毕竟,宋辽两国还没开战呢!

而一晚上煎熬下来,殿后的契丹甲骑一定人困马乏,到了黎明的时候恐怕要打瞌睡了,正好下手!

当然了,武天、斜也也是有本钱才能那么玩的。武天的假子团,斜也的“生女真敢达”都是最能打熬的。几天几夜不睡觉都顶得住。

这就是打疲劳战的本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