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兴许是伪的,不过实证之学,恐怕不是伪学吧?”韩忠彦端起茶汤,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现在云台学宫传授的许多科目的课本,可都是赵小乙参与编纂的!”
程颐让人批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把“天理”的概念替换了儒家的“问道”,虽然也是给了一个答案,但毕竟改变了儒学的核心思想,的确有点伪学。
相比之下,武好古给出的是一个求道的工具,怎么能说是伪学?
而且赵小乙很可能也参与了实证主义的研究,赵小乙的学问能是伪学?李清臣你是不是不想做官了?
李清臣脸色铁青,他和几个苏门弟子(其实不包括武好古)怨恨很深,要是让出自苏门的实证之学成了显学,那二苏说不定就要宣麻了,他能有好果子吃?
可是要禁止苏学好像也有点危险,现在苏学通过武好古的实证自然之法和赵佶搭上边了。云台学宫的许多课本都有赵小乙参与,谁敢提议禁止?文字狱搞到皇帝头上去不是找死!
武好古这个奸佞实在是太奸了!现在年轻一代的奸佞怎么奸成这样了?
……
“决不能让他们论道!”
“子宣,论道之事又不需要朝廷批准。”
“可是让他们论了道,咱们怎么办?跟不跟?”
“不能跟!那是武好古那奸人的陷阱……”
“对!若是跟了,岂不是把实证伪学置于荆公新学相当的地位了?”
“陶山,你是做学问的,你怎么看?”
曾布的相府之深处,一间僻静花厅里面,这个晚上灯火通明,里面挤满了新党新学的大佬级人物。自从王安石故去后,新党新学其实已经四分五裂了,各个山头之间时常也斗得不可开交。像今天这样大家伙聚集一堂,可真是有点破天荒了。
而让他们在今晚聚集起来的原因,则是新党的执政基础新学正在被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