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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过了解试的举子家里在放鞭炮、摆酒席吧?”

“是啊,每三年都有那么几个月是天下举子会东京的时节。从开封府解试放榜到礼部试放榜之间,就是举子们最快乐的时候了……一晃三十多年了,治平二年的事情,仿佛就在昨日啊!”

“唉,天觉兄运气好,治平二年就中了。我就苦了,三十多年蹉跎,考了十多次啦。明知是中不了,就是不死心啊!”

“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中不了呢?该是今科必中才对啊!”

“必中?要真的能中,三十年前就中了……实不相瞒,我已经连着四次解试落榜了。今次是因为大名府发了大水,许多士子没有能按时赶到府城应举,才让我捡了个便宜。”

听着两个老头的讨论,武好古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既然知道不能中,为什么还要没完没了考下去呢?这不是浪费生命吗?而且道德文章做得不好,也不等于别的事情干不好啊。也不知道家里那个武二郎这次考得怎么样了?如果不行的话,也不要一直考下去,最多让他再考一次,之后就来帮自己做生意吧。

武好古正琢磨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入了安远门,上了马行街。这时张商英勒住了缰绳,回过头来对众人道:“已入内城,便在这里散了吧。崇道,你这些日子在家好好歇息,顺便再准备界河商市开设的办法,等着和老夫一同面君奏事吧。”

张商英和张叔夜都是在京任职的朝官,面圣的机会很多。特别是张商英官拜中书舍人,是可以参加崇政殿召对的,多半明后天他一上朝,赵煦就要在崇政殿询问清州之会的情况了。

不过武好古现在理论上是外任的武官,是不参加朝会的,要面圣得先写申状交道中书省,由中书批准了再给皇帝批,皇帝批了以后再由閤门排班。因为皇帝只有一个,一天能见的人有限,所以需要慢慢排队,十天半个月能轮上就不错了,就算等上一两个月也不奇怪。

到那时赵煦多半已经批准《清州之约》了,所以武好古面圣的时候多半就是说界河商市怎么开张了。

辞别了张商英和张叔夜后,武好古又在安远门内和阎婆儿、俏金娘二人道了别。

这两个婆娘现在也算是武好古的人了,一个是武好古的专用人体模特儿兼管事家伎,一个则要替武好古走一趟儋州去勾搭苏东坡。

当然了,两人都是自由之身,不是武好古的奴婢,而是武好古的合作伙伴。

“阎娘子。”武好古笑着对阎婆儿道,“这次可多亏你了……一路上花用了多少,明日就把账报到我家的内账房吧。还有金娘子也劳烦你多多照应,再去寻几个广南、福建来的女婢伺候金娘子。”

“奴婢知道了。”阎婆儿盈盈行了个福礼,口中自称奴婢。

她虽然是自由身,但是明面上认个下武好古这个的横行官当主人是很有好处的,至少不怕被人欺负了。

另外她的怡红院是要卖掉的,已经托了几个牙人在找下家了。等到怡红院出了手,她和那些还跟着她的姑娘就得住到武好古的梨花别院去。如果没有一个家伎名分,可就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