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说有西夏使团到了开封府?”刘云继续打听。
“不曾听闻。”纪忆摇摇头道,“西边不是还在打仗吗?怎么会有使团往来?”
“那嵬名阿埋不是在开封府吗?”
“嵬名阿埋是捉来的。”纪忆一笑道,“现在关在御史台狱里面。”
御史台狱是用来关押犯罪待审的臣子的,条件比较优越,用来关押嵬名阿埋和妹勒都逋也算是优待了。可是御史台狱再优待,大概也不能请假出来逛街吧?
两个辽国使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事儿……很古怪啊!
宋人在天都山抓到妹勒都逋也就罢了,他是天都山监军司监军,官虽然不小,但也没到统帅级别,一个不小心被逮了也可能。
可嵬名阿埋是西夏六路统军啊!这么大的一个大将出动一次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上千精锐护卫?怎么可能就让两三千轻骑奔袭的宋军给活捉了?那个是没甚大用的宋军还是大辽的铁林军?就算是大辽铁军要抓个阻卜磨古斯还不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没抓到真的!
而且就算嵬名阿埋的护卫打不过宋军,还不会护着嵬名阿埋跑吗?嵬名阿埋跑不了还不会抹脖子自杀吗?怎么就恁般丢人做了宋人的俘虏?而且还是一个可以带着小老婆来王楼大吃大喝的俘虏!
这事儿要是没蹊跷,什么事儿才算有蹊跷?
不行,一定得去都亭西驿一探究竟!
打定了主意,两个辽使也没心思喝酒逛街了,马上和纪忆一起回了都亭驿,又换上了儒服幞头,然后甩开了纪忆和都亭驿里面的宋朝官吏——宋朝也是一百多年的老牌封建王朝了,早就不是事事上心的新锐了,所以都亭驿的看守向来松懈——翻墙头出了都亭驿,然后就一路向西去了都亭西驿。
都亭西驿果然在修缮,不少地方搭着脚手架,不过却没有人在施工,毕竟今天是除夜,工匠们多半放了大假。都亭西驿的大门紧闭,门前还有几个无精打采的厢兵在看守,也没什么军纪,一边看守还在一边扯闲篇,也没留意萧好古和刘云两个儒生。
萧好古和刘云就溜着墙角听了一耳朵。
“那个回纥娘们可真白啊,那身段,那姿势,和佳士得行的墨娘子都不分上下了……”
“嗨嗨嗨,注意点儿,那女的和墨娘子可不一样,墨娘子是花魁,她可是官眷!那个党项羌可是赐了国姓的,好像还封了个劳什子定难军节度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