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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就是昏君加奸相的最佳组合了,正是由于他们二位坏了祖宗家法,才造成了后来的靖康之耻。再顺着昏君赵煦和奸相章惇往上追查,靖康之耻的责任就落到了王安石头上了。

听说“昏君”赵煦在哭,“奸相”章惇愣了愣,低声问:“官家因何而哭?”

“因为一幅画。”刘友端叹息一声,“今日翰林图画局送了一幅画到崇政殿,官家一开始见了还大为赞叹,可是没一会儿就哭起来了……”

一幅画把官家弄哭了?这是什么画?不会是《流民图》那样的画吧——章惇马上就想到了神宗年间的一幅《流民图》,这图是光州司法参军郑侠所画,用以批评王安石的新政。随同《流民图》奉上的还有一道《论新法进流民图疏》。结果宋神宗展视《流民图》后,夜不能寐,第二天早朝时下了“责躬诏”,罢去方田、保甲、青苗诸法……

莫不是又有哪个旧党余孽上了《流民图》之类的“逆图”了吧?这可不行,得马上治罪啊!

章惇的白眉毛一拧,面露凶相,问道:“谁的画?”

“是翰林画局待诏直长武好古的画。”

“武好古?”章惇心想:一个小小的待诏直长竟恁般大胆?一定要重重治罪!

想到这里,他便整整衣衫,随着刘友端进了殿门。

大殿深处,穿着常服的官家赵煦正坐在案后,看着《大宋官家横刀立马图》暗自落泪。

因为《大宋官家横刀立马图》是面向赵煦摆放的,所以从章惇站立的位子看去,只能见到一块竖着摆放在架子上的木板。

虽然很想马上看看那幅惹哭了皇帝画,但是章惇还是先行了揖拜之礼。

“赐座,上茶。”

官家赵煦的声音传来,很轻,显得中气不足,听得章惇好一阵心疼。

很快就有内侍搬了个杌子过来,放在章惇身后。宰执大臣召对时赐座是惯例,章惇也不谦辞,大模大样就坐了下去,还从另一个内侍手中接过了茶碗。而他的目光却盯着那个木板,显得非常好奇。

赵煦看见章惇的样子,苦笑道:“把这画儿掉个个儿,让章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