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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王师将士或阵列戍守于营寨之外,或是有条不紊的修理着此前被损坏的寨墙,却没有显露出多少战斗得胜的喜悦,似乎这只是理所当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眼见到这一幕,慕容疆与慕容评对望一眼,从各自眼神中都窥出一丝凛然并浓郁的心悸。

虽然王师于中国壮迹种种,他们也多有耳闻,但那毕竟是虚的,传言不可尽信。特别此前王师一直没有在辽边作战的事迹,那个使者温弘祖更多是一种世家贵族的形象出现,早前更是被慕容皝玩弄股掌之中不得自由,要靠着他们的保护才能得保安全。

所以此前在他们的心目中,也仅仅只是觉得南国行台只因占据富庶中国才强大,落实到真正士卒的战斗力上,他们辽边勇士未必就逊色多少,毕竟都是血肉之躯,他们还占据着辽边的主场优势。因是过往在于温放之等人的交流中,他们也是不乏心理优势的。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是亲眼见识到南国王师的真正战斗力,较之传言只强不弱,对上他们慕容部精锐之师不仅仅只是压制,简直可以说是屠杀。他们本也不是什么雄壮之人,所见王师战斗力之强简直超出他们的想象,更不知何等精锐之军才堪作王师的对手!

“往年只觉羯主季龙徒负盛名,屡挫于辽边,名不副实。如今亲见王师如此雄壮,季龙尚能维持数年,可见盛名之下也真有几分真才。如是强军只可亲昵,实在不可为敌……”

这几人心中各自嘀咕着,转而心里又有几分窃喜,并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丢脸,相对于慕容皝那个死鬼居然一意孤行的跟从石季龙这个南国手下败将,他们敬服于行台之下才是真正的人间大道啊!

回到营寨后,几人也连忙向温放之汇报追击情况,并且忍痛将此战俘获种种俱都呈献出来,不敢留私。他们此前怯于慕容遵来势汹汹而引众退出营寨作壁上观,本来就做得不甚地道,此刻更不敢在这群杀神眼皮子底下耍弄什么私计图谋。

对于慕容疆等人的态度改变,温放之还是比较感到满意。双方虽然不乏深厚的利益同盟基础,但是边胡狡黠,如果不能亮出自己的臂膀、獠牙,也很难完全震慑住这些白虏。徒河这一场战斗虽然规模不大,但用来震慑眼前这几个货是足够了。

他也不再计较这几人此前那种胆怯的表现,正式以幽州刺史府的名义将他们各自暂任都尉。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些慕容部的败类们虽然战场上就是废物,但也自有派上用场的地方。他们本身作为慕容部嫡亲族人这一层身份,对周遭那些东胡部落还是颇有震慑力。眼下幽州刺史府虽然已经初步具有了自保的能力,但是一应庶事经营自然不可能劳烦那些王师精卒,还是要靠这些人去搜罗招抚役力之众。

经过这一场战斗之后,想必慕容遵也是吃痛,不敢再轻触虎威,因是温放之打算顺势将徒河这一处据点给经营起来。

慕容疆等人接过刘群以幽州刺史名义用印下达的手令、兵符之后,一个个也都如获至宝。

虽然眼下的刺史府仍是寒酸,他们也不清楚这个都尉职权到底有多大,但这却是得自南国行台所认可的官职,是有着如天兵下凡一般强军背书的任命,这便将他们与辽边那些贼胡之众区别开,心中自是大感快意。

之后这几人便各自领命,率领部众以徒河为中心向周边扫荡,将一个个散居于山野之中的东胡小部落驱赶到徒河,开始投入到徒河的建设中来。

至于徒河这一场战事中王师之雄壮姿态,也经由他们各自之口快速向辽边扩散开来,如是许多人便知晓南国王师壮入辽边,慕容遵数万强军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