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伊作为馆院学子翘楚,也有份参与其中。当然他们这些学子是不够资格主持修编、注解,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拾遗、检校等辅佐事务,但有了这一份资历在身,之后余生都会大有受益。
至于送给沈蒲生等稚幼少儿的,则就是一些玩具器物,也多贴合这些小儿各自喜好。
察觉到这一点,沈哲子也转头瞥了席中小妹一眼,眸中不乏噱意。很明显这些小礼品都是阿琰小娘子帮忙张罗,希望自家夫婿能够得于家门上下欢心,那护夫之情也确是炽热。
察觉到自家阿兄的笑意,初为人妇的沈琰也是俏脸羞红,垂首捏住衣角不去看阿兄。
“这弹弓、这弹弓,分明是我去年夏日丢失的!”
沈蒲生到手是一具象牙雕琢精致弹弓,欣喜把玩片刻后便瞪大眼惊奇道。
而听到他这喊声,桓伊便是愣了一愣,下意识望向自家娘子。阿琰娘子这会儿却是羞不可当,秀眉一挑便乜斜望向沈蒲生。
沈蒲生仍是一脸惊奇并狐疑的捧着那弹弓,待被阿兄沈阿秀拉了一下衣角,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姑姑那不善的目光,忙不迭捂住嘴巴,过片刻待到姑姑视线收回,才凑到沈阿秀耳边低语道:“阿兄你是对的,咱们真要多谢这位姑婿……”
沈阿秀嘴角一翘,微微颔首,待见堂兄弟们都已经见礼完毕,他又起身上前,小大人模样对桓伊揖礼道:“去年秋里行礼时节,我们少辈筋骨稚嫩,不能随同归乡观礼,大大怠慢姑婿。今日姑婿登门,再请见谅。”
桓伊见状,便也连忙欠身回应,继而下意识又望了大将军一眼,更觉名父麟儿传言不虚。旧年听时流热议大将军冲龄之际便因机敏而名满江东,总觉有几分夸大失实,如今见到沈阿秀小小年纪已是人情周全,也可追想当年大将军风采一二。
顿了一顿,沈阿秀才又说道:“失礼在前,却得惠于后,后辈更觉惶恐。因是也小备薄仪,敬请姑婿笑纳。”
说话间,他便向阁外招招手,便有两名家人入内,各自捧住礼盒,摆在桓伊面前案上。
看到这里,沈哲子也不免感觉有趣,探身望着儿子笑道:“小儿知礼是善,不过你家姑婿却非趣致寻常的俗人。若礼不能投于所好,当心弄巧成拙。”
“那就请姑婿雅观赏鉴了。”
沈阿秀又说了一句,然后才又退了回去,一副颇有自信的模样。
桓伊本待抬手回拒,但又被这父子问答勾起了好奇心,见大将军也饶有兴致的望过来,便笑了笑,抬手打开礼盒,之后垂眼望去,表情顿时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