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等儿郎,我不管你等对他何等看法,也都不要显出厌恶姿态,随问请教,若能得于长进,那是各自受惠。真能窥破其人险恶心迹,再来自夸守乡警恶之功!”
到最后,翟慈又望向翟虎等一众年轻人,厉声训告道。
年轻人们虽然心内仍有不忿,但却不敢当面忤逆亲长意愿,只能躬身受训。
总之,暂且不论实际心意如何,作为下邽县令的翟慈总算是表态支持县治的实际创建,当然这支持也仅仅只是体现于口头上的表态,落实在实际上的则微乎其微。
王猛对此也不以为意,仍是按部就班提出自己的设想。
战乱经年,下邽县城早已荡然无存,首先要做的自然是选择一个县署所在。关于这一点倒也没有什么选择,翟慈难得大度的挥手划定坞壁外郭一片区域作为县署所在。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只是将此当作一场笑话来看,乡土荒治经年,想要重新建立起统序谈何容易。
然而王猛受命之后却是非常重视,索性直接搬入这所谓县署居住。而所谓县署,也仅仅只是几所杂错分布的院舍而已,翟慈甚至没有分配人力进行修缮。
没有役力可用,王猛便亲自动手,并其身边十几名卒众,用了几天的时间,架起一圈篱墙将这县署圈禁起来,并且明告坞壁人众不可随意出入。然而就在规令公布的第一天时间里,犯禁者便达十数人众,甚至不乏顽童直接钻过篱墙缝隙,在里面跑动甚至便溺,内外哄笑声不止。
王猛对此也并不使人驱赶,只是将犯禁者俱都画影抄录,呈送翟慈面前禀告:“署治草成,规令在行,家奴犯禁,公刑亦或私法,恭请明府自度。”
翟慈初时尚是不以为意,但见王猛一脸认真状,也是略感几分汗颜:“乡户粗俗卑鄙,久来散漫,让景略见笑了。稍后我必再遣人训告,不许这些恶胚再为此令。”
“坞中久来如此,突然作此训令,一时之间,乡亲哪能遵令不悖。况且那所谓署治,本就我自家院舍……”
翟虎在旁边略显不满道,今日乡众前往闹腾,其中还有他的鼓动,也是故意暗作挑衅。
“商君立木为信,刑赏筑于微末,秦皇霸业遂成。明府受用百里,家奴尚且不治,何以刑威牧众?”
王猛正色回道。
翟虎还待开口,却见阿爷已经厉目望来,只能闭口不言。
“我虽然恭受县任,但自来陋居乡土,少知仪制,于此还要多多仰仗景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