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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言,淮南军这里虚诈更加没有必要,而敌军最起码还可收混淆视听,让人摸不清楚其军主力何在之效。因为兵种的不同,淮南军眼下还占据着攻防主动,如果要外出迎击的话,单单不清楚敌军主力何在便能抵消掉相当一部分机动性。

而淮南军这里,完全就是没事找事,他们有多少兵力敌军很清楚,虚张声势完全取不到震慑敌人的作用。对方大可以不管不顾,只要冲进一座土城或是营垒,作战目标便可以说是完成了一半,只要有营垒可守,抵消掉淮南骑兵的机动性,单凭着人数优势,也能将这千数骑兵逼出酸枣。

所以眼下萧元东心情很恶劣,此前借助奸细传递回一个假的动向,他可以说是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现在双方不约而同选择虚张声势,双方计谋便降于同一层次,这让萧元东隐隐感觉到一种被羞辱的愤慨。

萧元东实在不甘于计止于此,眼见对方行进火光散乱,便笑语道:“敌军阵型散乱,可见应是游食充塞行伍,必然鼓令不修,营中尚有多少存粮,即刻泼洒诸营之前。待其前阵混乱起来,便是我军出击之时!”

第0904章 血战酸枣

陈实的心情之恶劣,较之萧元东绝对更甚。

此前疑神疑鬼,拱手送出酸枣,放弃了以逸待劳的据守优势。然后再派遣斥候水陆打探,对于扈亭的情况终于有了了解,结果证明他的猜测又错了。扈亭的确遭遇了强攻,并非以此陷他,而他当时若能反应及时增援,极有可能与扈亭之众配合内外夹击将淮南军打退。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在他放弃酸枣之后,扈亭的守军也被突然北上的淮南军给消灭掉,当他派人前往查探时,淮南军已经彻底在扈亭站稳了。

眼下这态势,完全超乎陈实预料,淮南军突然北上,而且接连占据黄河南岸两个相当重要的据点,直接威胁到邺城根本,无论邺城方面还有着怎样的争执,魏王都不得不直面淮南军的威胁。

眼下这个情况,陈实唯有两个选择,要么直接引众北渡过河,等待魏王集众来战。要么趁着酸枣之众尚是孤军,抢先夺回酸枣据守以待魏王大军来援。

这两个选择各有利弊,前者看似保全了实力,但却将陈实置于极为凶险之地。这已经不是他和田尼之间的矛盾,而是关乎南北两方胜负存亡的大问题,淮南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河南拿下几个重要据点,田尼所部最起码还恶战一场,可是陈实却连敌人面都没见到便灰溜溜退回河北,可想而知魏王会是如何震怒。

至于后者,则要直接面对淮南军兵压,就连扈亭之敌都在极短时间内被围剿,陈实的兵力较之扈亭虽然强一些,但也未必就能坚持到魏王援军到来。最重要的是,原本可以固守待援的酸枣,被他自作聪明的拱手让出。而若是野战的话,不要说正向扈亭转移增兵的淮南军,单单酸枣那一支骑兵都是一股极大的威胁。

最终促使陈实选择后者的原因是河北传来的消息,扈亭遭遇袭击这件事田尼已经知晓,但却不知扈亭已经告破,正在集结汲郡之众准备南来作战,并且已经将消息传回邺城。陈实如果此刻渡河,则就直入田尼怀内,双方本就积怨,他眼下又是罪身,若落在田尼手中,必将无幸。

奸细传递回的消息,陈实并未尽信,他之所以能够从魏王部曲将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战将,凭的除了一腔武勇外,便是遇事多想几分,绝不莽撞。今次实在是因为淮南军北进太快,他根本上认知就错了,所以才出现昏招迭出的情况。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自然不会再打无把握之仗。可能淮南骑兵形势真的已经恶劣到不得不退的地步,但其后继军队也在向酸枣转移,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甘心拱手让出酸枣。就算要退,大概也要在途中埋伏自己一场。

虽然明白了这一点,陈实最终也还是决定发动夜袭,夺回酸枣。这是他唯一生路,否则等到田尼或魏王率军增援至此,首先便要拿他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