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除甲清洗包扎伤口,稍后入见都督。”
胡润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皱起了眉头,略作沉吟之后才又说道:“战得不错,否则此战还要拖延。”
“都是将军鼓令诈敌之计精妙。”
莫仲咧嘴笑了一声,继而便席地坐下,继而便有医卒上前小心翼翼剪开他的甲衣连接处将铠甲除下来,而后清理包扎伤口。
“我可不记得战前曾有什么计谋叮嘱,看来你莫将军谋略渐长啊!”
胡润听到这话后便冷笑一声,独眼眨了一眨,而后垂首抬起军靴碾碎地上一丛杂草,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如果此前都督不曾临战,这都是小事情,胡润倒也不介意承此一功,但那退兵鼓令乃是都督亲自下达,虽然此战完胜,但胡润想起这一点来便觉头疼不已。
尤其都督离开时神情高深莫测,更让胡润忐忑不已。稍作沉吟后他还是决定一力揽下此事,稍后自己先入见请罪,若能按下此事,也就不必让莫仲知道了。这一员战将难得的悍勇,屡拔先登,若是负担太多,反而磨损了锐气。
此时其他各路兵长还在整顿部众,打扫战场,胡润垂首吩咐道:“稍后你召其他几部将者,于此等待都督接见。”
莫仲闻言后忙不迭应下来,他们胜武军虽然是都督直领,但也没有太多机会能够得到都督耳提面命的教诲,因而对此可谓兴奋,尤其是在击败顽抗之敌后。
真是傻人有傻福!
胡润眼见莫仲笑逐颜开,忍不住啐了一口,然后转身决然上路,准备一力背下这个黑锅。
淮南军大本营位于扈亭东南十多里外,胡润很快便抵达此处,然后便发现大营中颇为忙碌,将领们出出入入,行色匆匆,似乎又有什么大的军令要执行。
胡润眼见这一幕,心中不免一动,今次都督亲自率领大军北上,他们胜武军也因此频频出现在各场重要战事中,可谓是吐气扬眉,狠狠抹了一把此前讥讽他们是荣养之卒的各路人马。尤其今次又是作为绝对主力夺下扈亭,近乎全歼守军,接下来势必更受重用!
不过转念又想到此前那事,胡润心情不免又略有低落,淮南治军严明,这种事情被都督亲眼所见,功劳犒赏是一回事,问责又是另一回事。就算不会牵连胜武军整体,他这个前阵督将肯定不会幸免。
怀揣心事,胡润甚至没有心情去打听接下来又有什么军令要执行,只是低着头往中军大帐行去。
“何以如此丧气姿态?莫非战事又有反复?”